看著他說:“我說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陳樓還是沒覺得哪裡不對勁,繼續啊了一聲,等著下文。
結果路鶴寧沒下文了。
陳樓:“……”
“怎麼了?”陳樓愣了幾秒,看路鶴寧直直的盯著自己,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腦勺說:“分……了啊,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路鶴寧表情有些古怪,頓了頓道:“他是男的。”
陳樓:“!!”
“所以我之前在和一個男的談戀愛。”路鶴寧總結道,“我是個同性戀。”
——
“說到哪兒了?”
關豫嘴裡咬著一支菸,問道。
“說到……”紅毛艱難的貼在兩件臥室的隔層上,聽了一會兒後臉色大變,忐忑的看了關豫一眼。
“說!”咔噠一下煙掉在了地上,關豫的牙齒咬緊了斷掉的菸屁股,幾乎要嚼碎了。
“表白了,”紅毛說。
關豫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小白臉說他是同性戀……還有……內褲還是衣服?”紅毛聽的隱隱約約,一會兒在心裡埋怨著房東摳死,一個臥室用個隔板一擋一點不隔音,一會兒在心裡埋怨自己多事,剛剛不給陳樓開門,這會兒就不會被抓來聽牆角了。
他想說讓關豫自己過來聽,但是看了看關豫的臉色,又忍不住默默的嘆了口氣——那邊的對話,關豫肯定聽不下去。他自己挑三揀四的彙報,什麼洗澡啊要一起買衣服啊都還沒說呢,關豫的臉色都由紅轉青,由青轉白了。甚至還想不開的自己拿了根菸嚼。
只是長痛不如短痛,紅毛今晚還有個怪要刷,在這耽誤了半天,估計要被隊友罵死了。
“哥你要是實在氣不過,過去給他攪合了不就是了,”紅毛攛掇道:“你怕陳樓記仇你就招呼小白臉啊,連唬帶嚇的,先把人趕走再說唄。”
“你不懂,”關豫把嘴裡的東西呸的一下吐地上,煩悶的揉了揉眉心“……這有什麼不懂的,”紅毛不以為然道:“對小白臉不用客氣啊,反正你又不認識他。”
“……不認識就好了,”關豫心裡厭煩,卻也知道紅毛費心費力的幫了不少忙,過了會兒道:“那是小路。”他頓了頓,嘆了口氣道:“他是我……上一任物件。”
也是初戀。
初戀對很多人來說都有點不一樣的意義,關豫也是,他倒不是情竇初開的晚,而是在大學之前他一直對自己的性向十分模糊,覺得有的女孩很可愛,有的男生也很吸引人。最初的時候他還沒有什麼性向的概念,這東西身邊沒有人談,他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便把有好感的一類統統劃歸到了好朋友之列。
說起來之前有個女孩子曾對他口誅筆伐,原因便是那個女孩的兩個好朋友為了他反目,個個認為對方是小三。那個女孩說話直接且無情,說關豫就是射手屆的大奇葩,智商低情商低還花心濫情,註定不得善終。流氓不能問歲數,不然問到關豫這裡得返祖。
關豫當時被罵的一愣一愣的,心裡卻覺得簡直是天大的冤屈。
後來他的“好朋友們”各奔東西,高中畢業冊上一連七八頁的“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在一起”,才讓關豫意識到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路鶴寧是第一個讓他有了“啊我是在談戀愛”“啊這個人不是好朋友,跟其他人不一樣”的覺悟的人。如果不是路鶴寧後來提分手,關豫也曾想過和這個人共度一生的。
當然這些在後來他招惹了陳樓,再後來發現路鶴寧對自己的諸多隱瞞後,一切變的面目全非了。
關豫上一世到最後也不知道路鶴寧到底是生活在怎樣的一個家庭,又是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路鶴寧從始至終都對他有所隱瞞,便是當時借錢,他也沒有向關豫透露家裡的具體情況。當然那時候關豫也沒了深究的心思,他對於路鶴寧當時的狀態更多的是憐憫,同時也有一點舊時的情愫,再深究的話,還有倆人最初分手時,自己對後者的愧疚。
那時他和陳樓在一起已經很久,隨著年齡增長,想問題的角度已經開始不同。偶爾回想起他的那段初戀時光,關豫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最後階段的表現,多少有些冷暴力的因素。
他先開始的這段感情,路鶴寧所作所為又幾近完美無可指摘,對他也耐性十足。而他後來的冷淡,不過是在漸漸失去樂趣之後,一是不想去承擔負心漢的罵名,二也是不知道感情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這樣的階段是理所應當,還是倆人出了問題。
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