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的穩重氣。
以前陳樓格外喜歡他這一點,關豫不像他,有什麼事情喜歡默默去做,然後從對方的反應裡來提取資訊。關豫是想什麼說什麼,有什麼就做什麼,心情好壞全寫在了臉上,真正的恣意又灑脫。以前陳樓喜歡的時候,覺得他這是一片赤誠。現在看起來卻又突然無名火起,覺得不過是缺心又少肺。
——
缺心少肺的關豫走了兩步,心裡還是不死心,又拿著手機打了一遍電話。
依舊提示已欠費。
手機上收到的來電提醒裡,陳樓的號碼赫然在列,關豫起初是高興,等打不通之後又覺得著急,立馬給了岑正號碼讓他幫忙充點錢。只是岑正雖然答應了,關豫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辦好,這會兒掐著表在一邊等了三分鐘了還是沒衝上,立刻就有些呆不住了。
他一連問了三四個人機場有沒有充話費的地方,對方均搖頭表示不知道,不過也沒有給出否定的答案。關豫想了想,鬼使神差的又揹著包拖著箱子往回走,想找個工作人員問問。
抬頭看到一個背影從2號出口走出去的時候,關豫幾乎都要傻眼了。那個背影像極了陳樓,可是關豫心裡又覺得肯定不是,等再想仔細看看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他一邊唸叨著怎麼可能是他,卻又忍不住拔腿朝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陳樓在大巴車前站了站,下意識的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衣服,猶豫了一下。
大巴司機在外面抽菸,看出了他的顧慮,笑著說:“沒關係,上去吧,回頭椅子拆了晾晾就行。”
“……那謝謝了。”陳樓慚愧地笑了笑道,“我再吹吹,還有多久發車?”
“馬上了,”司機接過他的票,突然朝他後面看了看,咦了一聲問:“那個人你認識嗎?”
身後不遠處,關豫一副活見鬼的表情,正直勾勾地看著這邊,見陳樓一回頭,頓時眼睛都瞪圓了。
陳樓眉心一跳,匆匆轉回身就往車上走,嘴裡說道:“不認識。”
只可惜已經晚了,關豫立刻跟了過來。
“這麼巧?”關豫炯炯有神的就要往車上去,“你是來接我的吧?是吧?是來接我的吧?你說你下雨天怎麼也不知道打把傘呢?看看溼的這樣多叫人……哎—你別拉我啊……”
司機在後面看神經病一樣沒好氣,扯住他的行李問:“怎麼不拉你,你票呢?”
關豫跑的快,根本沒想過坐大巴車,也沒買票。
陳樓已經充耳不聞的往裡走了。
司機又把關豫扯下去,橫眉立目地教育道:“好好的小年輕別的不學學什麼逃票,快去買票趕下班吧,要發車了。”
“……”關豫瞪大眼,見司機已經捻滅了菸頭要往垃圾箱裡丟,陳樓又坐到了後排去,頓時急中生智朝裡面喊:“陳樓!幫我買個票!陳樓陳樓,陳哥!哥!我沒錢了!”
陳樓:“!!”
車上坐好的眾人齊刷刷回頭。
——
五分鐘之後陳樓氣的鐵青著臉坐在了機場的長凳上,他剛剛頂著眾人譴責的目光下車,然而心裡到底氣不過,悶頭扎進了機場氣哼哼的往前走。關豫把他拖住之後簡直開心的不行,拉著行李箱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追,期間倆人又收穫無數好奇打探八卦的目光,最後氣頭稍過,才找了一個不那麼丟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關豫一直以為陳樓是來接自己,結果沒接到人生氣了,這會兒看他似乎好了一點,心疼道:“你看你都淋成什麼樣子了,趕緊跟我去洗個熱水澡吧,洗個澡睡一覺,不然要感冒了。”
陳樓坐在那裡不說話,轉過臉衝著牆。
關豫早已經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了,這會兒陳樓不理他,於是舉著勸道:“你看你,生我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啊,這多不划算。這馬上要開學了,你又要上課又要考研,真生病了多耽誤事……”
陳樓其實就是生悶氣,這會兒已經想的差不多了,臉色稍稍和緩了一些。
關豫一看有門,忙手忙腳亂的去扒陳樓的外套。陳樓的外套現在一捏都還是水,好在襯衣已經被體溫熨成了半乾不幹的狀態。關豫把那外套接手裡,餘光瞥見陳樓凌亂的領口下露出的大片肌膚,頓時又有些著急。下意識的把溼噠噠的外套往自己肩膀上一搭,就去伸手幫陳樓拽襯衣。
陳樓正好皺著眉抬手去按太陽穴,他覺得有些頭疼,於是往椅子上靠了靠。
關豫舉著雙手過來的時候他還詫異對方要幹什麼。不過隨後他就不詫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