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記得對方說過矯情是年輕人的專利。
如此一想,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多少就有些矯情,而陳樓這個屢次強調自己年齡已經三十出頭的人,也未必會吃這一套。關豫思前想後,飛機起飛的時候,這種後悔的情緒才到達頂點。他一路坐立難安,下了飛機後一開機,還是忍不住試探性地給陳樓打了一個電話。
然而訊號剛一接通,那邊的手機鈴聲還沒起個頭,關豫就眼睜睜的看著通話被掐斷了。
…
陳樓眼疾手快的按斷電話,見李默往這邊看了一眼,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他的手機,心裡不禁微微有些惱怒。
他年前就定好了這天來吳家給吳爸爸和吳媽媽拜年。他當時提前問好時間就是怕和吳家的親朋好友撞一塊,哪想忙活一場,結果是問了也白問——他前腳剛進門,後腳李默就和另一個年輕人過來了。
吳嘉嘉的爸媽顯然也有些驚訝,李默一邊喊著姑姑姑父,一邊看向陳樓的眼神裡也是難以置信居多。陳樓多少有些尷尬,對他笑笑,便猶豫著找個機會告辭,只是吳爸爸和另外那個年輕人很快聊上了正事,他不好中途插話,只能先等著。
那個年輕人姓孟,據介紹是個博士,這次來找吳爸爸也是請教學術論文上的問題。陳樓對此也感點興趣,他在大學就沒發表過論文,一直對這樣的學術性前輩十分敬佩,於是在那倆人聊天的時候,偏著耳朵聽了會兒。
只是剛依稀聽出他們是在談奧沙利鉑治療原發性肝癌的問題時,關豫就來電話了。陳樓立刻結束通話,回頭就撞見了李默掃視的目光。
李默不明所以的笑笑,見吳爸爸還和孟博士聊的起勁,衝著陳樓徑直問道:“你是先和嘉嘉認識的嗎?”
剛才吳爸爸給三人都做過簡單介紹,這裡面陳樓年紀最小,學歷也最低,所以孟博士直接喊了聲學弟。李默當時卻只是笑笑,神情相當不屑。
陳樓心裡清楚,當初吳嘉嘉讓李默去接自己的時候,後者的態度還算良好,只是當時自己反應過度,總跟他拉著距離,後來關豫又在廁所裡指名道姓的罵人孫子,換做是誰這印象都好不了。
這會兒後者主動搭話,不打招呼,語氣也有些隨意,顯然並不是真的想聊天。
陳樓抬眼看他一眼,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能斂住情緒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我是嘉嘉的家教老師。”
“怪不得,”李默似笑非笑:“嘉嘉這個人太單純,容易上當受騙。”
“還好也夠聰明,”陳樓看他來著不善,淡淡笑了下說:“數學考的不錯,沒白交錢。”
李默頓時挑眉,半晌後又突然嗤笑道:“唬唬小姑娘行,現在還是算了吧。你自己的專業學的怎麼樣?”他口氣傲然,挑眉看過來的時候眼神也十分輕蔑:“你知道孟章說的asco年會嗎?聽得懂新報告的each3期試驗結果是什麼嗎?”
陳樓眉心一跳,還沒說話,就見他往前傾了傾身子,握拳擋在嘴邊,壓低聲音問道:“什麼都不懂的話,天天來腫瘤科教授的家裡就不覺得害臊嗎?”
陳樓:“……”
吳媽媽在廚房裡忙著準備午飯,一旁的吳爸爸也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李默說完這話久之後就坐了回去,目露譏誚,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陳樓頓了頓,心裡明白對方這是來者不善了。
他當然知道asco年會是什麼意思,只是即便他回答了這一個問題,李默必然還有更多的問題等著他。他現在的學識和專業的確不夠應付他,而李默的目的也不是來考察他的學習。
他看起來不過是想羞辱陳樓而已,甚至可能的話,他是想把陳樓從吳家趕走。
陳樓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裡不覺有些惆悵。他上一世的時候多虧李默照顧才在公司安然度過了那兩年。雖然他始終對這位領導有所忌憚,但是不得不承認某種程度上來講,當時的李默對他的照顧不比現在的吳家爸媽少。
這一世他雖然一直想離對方遠點,但是說什麼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局面。
午飯難以避免的五人同桌,陳樓之前都儘量避免和李默的正面衝突。後者說什麼笑什麼,他全當沒有聽見,只低頭假裝玩手機。誰知道吃飯的時候李默又是舊事重提,再次拿著學術上的問題為難陳樓。似乎執意要讓吳家爸媽認清陳樓的真面目。
吳爸爸打岔過一次沒能成功,幾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陳樓最後被逼問的沒法,頓了頓,只能說道:“我對這些不是很懂,畢竟不是這個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