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想為什麼這十二人抬的轎子能突然晃這麼一下,就感到身子旁邊咣噹一下壓過來一個東西。他睜開眼一看,晏存繼已經拱著屁股擠在他身邊了,半拉屁股從他腰上生生地壓下去,季華鳶深吸一口氣,躲都躲不及,頓時只感覺腸子差點沒讓他給壓出來。
季華鳶用盡全部力氣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自己往旁邊挪得遠遠的,咬牙低罵道:“你他媽的幹什麼!”
晏存繼眯著眼睛笑:“哎呦呦,小鷹崽子又飈髒口了。”
季華鳶連自己都能感到自己的鼻子嚴重走位,他幾乎可以想象現在自己的臉色有多麼的陰沉可怕,外面的祭祀禮樂還在繼續,季華鳶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晏存繼,馬上就要開啟了,你能不能安分點!”
晏存繼誇張地吸了吸鼻子,一手掩面一手指著季華鳶,哭嘆道:“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啊!本殿生怕此行兇多吉少,趕在沒出事前與你再親近一次,你卻這麼不領情——可真是,狼——”
“晏!存!繼!”季華鳶真是怒了,他一把拍掉晏存繼又伸過來的魔爪,兩眉橫飛入鬢,道:“你那些花花腸子能不能收一收!眼看著快要滾出南懷了,就不能安生半刻?”
晏存繼聞言故作委曲地吸了吸鼻子,轉瞬間卻又換上一臉的精明,他眯起眼看了季華鳶半餉,突然邪笑一聲,低聲道:“這山路曲折漫長,好生無趣,你若不欲我與你混鬧,不如找些事情給我做可好?”
幽暗的轎箱內,晏存繼的聲音低魅如鬼,季華鳶望著對面那雙亮如星的狐狸眼,心中立刻警惕起來。他不動聲色地判斷了一下自己離轎門的距離,而後沉聲問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晏存繼笑聲低沉,輕聲說道:“不必緊張。不久之後,我們便要一同為戰,你不如向我亮亮裝備,也讓我看看,你對我的差事可曾上了心啊——”
季華鳶的面色沉竣下來,他錯眼不眨地看著晏存繼,手按在腰間,說道:“我的裝備——還能有什麼,落虹,毒針,匕首,僅此而已。”
“噢?”晏存繼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卻更加讓人看不懂也猜不透:“你可是壺心道人的關山弟子,你師父那麼多邪門的道道,就沒傳給你什麼好用的寶貝?”
季華鳶聞言鬆開按住落虹的手,冷哼一聲,道:“我師父明明是道骨清絕,邪門?我看你才是邪門!”
晏存繼笑著攤攤手:“好好好,那就讓我看看你那道骨清絕的師父給你的寶貝。”
季華鳶又哼一聲,不耐煩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哪有什麼寶貝?你也算是和我一同為戰兩次——母渡江邊,雨嵐山上,可曾見我用過什麼寶貝!我身上最大的寶貝,就是這柄落虹。”
晏存繼聞言挑了挑眉,卻湊近了季華鳶說道:“你別唬我,那幾次事出突然,你毫無防備。如今你與我一同籌謀多時,怎麼可能與那時相提並論——季華鳶——”晏存繼說著抬起眼來,那雙狐狸眼在幽暗的車箱內像是閃著光一樣,晃得人心寒:“季華鳶,我突然想起那天探訪卿雲殿時你勾住我腰的鋼索——那樣堅韌的寶貝,用來割人頭也不在話下了,你就當真捨得留在家裡,不帶出來防身?”
作者有話要說:
☆、兩相疑
季華鳶與晏存繼對視,對面那雙眼睛裡沒有半點笑意,閃爍的精光讓人心寒。然而季華鳶與他對峙片刻,竟緩緩地勾起了嘴角,他慢慢靠回到車壁上,字字分明道:“原來王儲殿下是惦記上我這寶貝了。”
“談不上惦記,你若有稀奇東西,且心無鬼祟,拿出來給人一看又何妨?” 季華鳶忽地笑了,他上身微微向前傾,看著晏存繼的眼睛,搖頭嘆道:“我真不知是我當真眼界太高,還是你西亭著實貧匱潦倒,竟連尋常的紫鋼索都沒見過。”
晏存繼一愣,繼而笑了:“季華鳶,你別唬弄我。我這西亭王儲再傻,也不至於分辨不出紫鋼索來。”
季華鳶聞言搖著頭嘆笑,語氣中帶著些無奈和惋惜:“那我就沒辦法了。師父煉紫鋼確有卓技,但也著實不至於讓人認都不認得了,你若非說我那寶貝是什麼別的東西,我也奈何不了你。”
“好吧,既然是紫鋼索……我也很好奇這紫鋼還能有什麼玄妙的煉法,不如你拿出來給我看一看?”
季華鳶哼了一聲:“晏存繼,你究竟在猜忌我什麼?什麼紫鋼索,你分明是在懷疑我!”
“我是在懷疑你,難道你就完全信任我了?”
“呵!那你肯不肯把你的所有兵馬都清點到我面前來給我也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