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季華鳶的頸側一分,劃開淺表皮,染上絲絲的血。黑夜裡,這點小動作其實很難察覺,但他相信北堂朝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聲音是破碎的,卻又帶著一點嗜血的狂妄:“北堂王,恕我直言,現在的情形,你們委實算不上佔了上風。”
北堂朝開口,卻是對著晏存繼——晏阿九再猖獗,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晏存繼的另一條狗,還不配與他對話。他的聲音是一貫的平靜,就像腿上毫無傷痛。他的語速很慢,但是聲音很沉著:“你現在轉身,告訴你的狼崽子們撤退,我可以放你們走。但是,把季華鳶給我留下。”
晏存繼是場上唯一沒有受傷的人,他扯著嘴笑了笑:“北堂朝,這不好吧。我的狼崽子們聽話,但你能製得住總兵臺的人嗎?你能製得住侍衛局的人嗎?我們一轉身,你們掄圓了大刀砍過來,我不傻。”
北堂朝的聲音很平靜:“東門和侍衛局,都是我拉出來的。我手上有訊號彈,他們,不難控制。至於總兵臺——你的狼崽子對付總兵臺的人,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
晏存繼點頭:“那倒是。但是季華鳶不能給你,這是我的護身符,我得揣好了。”他說著,回身狠狠一腳一點不留情面地踏上季華鳶的膝蓋,用力一捻——季華鳶沒有叫,但是所有人都聽見了骨節受擠壓而發出的咔咔的聲音。
北堂朝的面色,終於白了,“你難為一個重傷的人,有什麼意思。你喜歡他,竟也捨得用他來威脅別人嗎?”
晏存繼邪邪一笑:“不,我喜歡他,但我更喜歡我自己。他的命跟我自己的比起來,一文不值。”
“晏存繼。”季華鳶終於說話了,他狠狠地閉上眼睛,又睜開:“我跟你走,你別出什麼么蛾子。”
“季華鳶!”北堂朝驟然提起聲音,高聲喝罵道:“你閉嘴!”
這一聲太過凌厲,以至於季華鳶一瞬間有一些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