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晏存繼還有更多的兵力正在威脅北堂朝的安全,只聽明白這一點,就足夠了。卯七站起來,對季華鳶道:“十四號,你彆著急,你和我走!我們一起護衛王爺安全!”
季華鳶久久沒有說話,一時間,崖上只有江水拍岸之聲,水聲闊闊,讓人心寒。許久,季華鳶終於緩緩地站起來,他雙目直視著前方,那雙黑眸中慢慢地匯聚了一條銀線。季華鳶突然低聲道:“不,你去,我留下。”
“十四號,你不要再固執了!如果如你所說,此地已經無礙大局,你留下又能消耗多少狼崽子?”
季華鳶回過身來看著他,他的聲音突然沉靜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我會把晏存繼逼出來。你相信我,帶著弟兄們快點往回走。”
“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季華鳶乾脆地打斷他,“把你身上所有的繩索和暗器都給我留下,然後就走吧,和北堂朝碰頭了,別忘了給我帶個好。”
“十四號……”
季華鳶突然抬起頭,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在盈盈的月光下那樣讓人驚心:“你別擔心,我不會死在晏存繼手上。”
季華鳶目送著卯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他轉回身看著腳下的萬里江水,慢慢地肅穆了神色。
“晏存繼,我們不妨就來比比看。”他冷聲低念道。
季華鳶回撤,直撲三叔之前的主力紮營藏身處。這一路上,依然遍地狼藉。到處都是屍體,黑衣人和狼崽子比比皆是,看來早就沒了什麼內外圍的陣型,所有人都打成了一鍋粥。季華鳶深入了幾里之後終於撞上一夥正在打鬥的狼崽子和黑衣人,他刻意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季華鳶在十幾丈之外深吸一口氣,心道:賭一把!而後落虹出鞘,輕嘯一聲直接出擊。
突然插進來的第三方力量明顯讓交鬥著的黑衣人和狼崽子都愣了一下。然而季華鳶此次出手目標明確,沒有半點懸念,他縱身躍入三名黑衣人之間,落虹一劃,乾淨利索地抹斷了一名認出他身份正在猶豫的狼崽子的喉嚨。
另外兩個狼崽子震驚了一瞬後立刻便紅了眼,而本來處在劣勢的黑衣人卻受到了鼓舞一般,和季華鳶立刻排開緊密的陣勢,四個人將兩個狼崽子死死地圍在中間。
季華鳶無心戀戰,他一腳搶地就地一滑,滾入兩個狼崽子腳下,而後側身翻起長腿一劃,將兩名狼崽子狠狠絆倒在地。狼崽子怒喝一聲一手揚起短刀就向季華鳶的眼睛刺來,季華鳶偏頭躲過,刀刃擦著臉頰而過,帶來森冷的寒意。季華鳶手上不停,反手拔出腰間匕首直接扎進身上狼崽子的脖子,而後直接翻滾開躲開另一名狼崽子刺來的劍。季華鳶在地上連續翻滾開數丈遠,終於脫了身,他一躍而起,指縫中暗器飛擲而出,狠狠地打入追過來的狼崽子肩膀上,狼崽子痛叫一聲,身後跟上來的黑衣人已經扭斷了他的脖子。
季華鳶落地,面無表情地收回腰間匕首。那三個黑衣人連忙圍過來,問道:“季華鳶,怎麼是你?長老不是叫你去斬殺晏存繼嗎?”
季華鳶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他抬手抹了抹濺在臉上的血,說道:“我正在找晏存繼的藏身處。晏存繼為人城府極深,如果我所料不錯,他本人應該藏在你們之前紮營的地方,因為那裡是唯一可能被我們忽漏之處。”
“有道理。”黑衣人連忙點頭:“那你需要我們為你做什麼?”
季華鳶想了想,說道:“沒關係,三叔分派給我的人已經向那個方向靠攏了,我們很快就能會合。你們三人只需繼續作戰即可,如有可能,請幫我通知三叔,將狼崽子主力牽制到一處,季華鳶自有辦法讓他脫困。”
“好,你自己小心。”
季華鳶點點頭,他彎下腰在死去的三個狼崽子懷中挨個摸索,終於在一個小頭目的懷中拽出了一塊令牌一樣的東西。季華鳶收好了令牌,而後直接繼續往來時營寨處飛速掠去。
到了現在,他唯一祈禱的只是自己的運氣足夠好。
季華鳶將左手半握起拳,手背輕輕貼在自己的唇畔。那裡是北堂朝常常會親吻的地方,現在他一無所有,就連往日裡可以吻在唇邊算作慰藉的玉佩都早被北堂朝收回。季華鳶眼角有些冷潮,山風冰冷,他狠狠咬了咬唇邊的手背。
一定有辦法的,季華鳶,一定有辦法。
這一路當真好運氣地順利,幾乎沒有遇見什麼阻攔。東邊的高崖本就距離紮營處不遠,季華鳶很快便趕回了之前的紮營處。他確認過這附近沒有人之後,而後飛快地跑到之前自己坐著的地方,摸出短刀一刀插進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