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卻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一陣熟悉感猛然襲來。
“三兒也開始有煩擾困惑之事了麼?”身後那人輕聲開口,帶著些許戲謔的輕鬆口吻,卻叫她渾身一震,訝然睜大了眸子。
“司徒……”她轉身,看見一襲月白色長袍的女子頷首微笑。
“你離開仙界這麼久也不回去看看,我便來這兒看看你了。”司徒虞悠然走到旁側石桌邊,拂袖而坐,姿態神情依舊那般清灑優雅,“卻不巧,碰見你有心事。”
樊禪從驚怔中回神,抿了抿唇,默然轉開視線。
“噗。”那邊的人卻笑了,“嘖嘖,還是這麼不坦率啊。可我身為姻緣司,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你正為情所困呢,三兒。”
“沒有。”樊禪淡聲反駁。
“沒有?”司徒虞桃花眼角輕輕一睨,“我前幾日可是聽說你快要做魔尊女婿了。”
這句玩笑話叫樊禪皺起了眉:“謠傳而已,我跟勾月並不是那種關係。我們之間,再平常不過。”
“是麼。那你好好回想一下你跟她是如何相處的。”司徒虞意味深長地低笑了一聲,停頓許久,才幽幽道:“試想換了一個人與你這般,你還會覺得理所當然,只是平常麼?”
話音落下,只見眼前出現了這樣的畫面——
山道上,一身紅豔的尹泊燕抱著她的手臂對她撒嬌:“樊禪我走累了,你抱我好不好。”
院門外,尹泊燕拉住她的衣袖,小心翼翼道:“還在生我的氣麼,我錯了嘛。”
屋頂上,尹泊燕坐在她身旁,似嗔似怨:“你竟然為了別人兇我……就算是我做錯了你也不許兇我,要哄,知道沒有!”
某個夜晚,尹泊燕爬上她的床,羞澀依偎在肩上:“樊禪,今晚我要跟你睡一塊兒。”
……
簡直是夠了……樊禪轉開眼不忍再看下去。那些都是曾發生在她和勾月之間的情景,只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尹泊燕平日裡不正經(沒節操)慣了,這般替換竟覺得沒什麼違和感。
“還不夠明顯是麼。”司徒虞看出來了,森森一笑,隨即一揮手,畫面就變了。出現的是勾月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只見勾月抱著男人的手臂:“摩颯,我走累了,你抱我好不好。”
勾月拉住男人的衣袖:“還在生我的氣麼,我錯了嘛。”
勾月似嗔似怨:“竟然為了別人兇我,就算是我做錯了你也不許兇我,要哄,知道沒有!”
勾月爬上那男人的床,羞澀依偎在他肩上:“摩颯,今晚我要跟你睡一塊兒……”
一片落葉被風捲起拍在了軒窗上。屋子內,屏風後頭,躺在床上的人從夢裡驚醒,睜開了眼。恍惚了片刻,意識漸漸回落清醒,樊禪長吁了一口氣,抬手揉揉眉心,仍覺得有些疲憊。
原來是夢啊……卻如此真實,好似真的發生過一樣。
不自覺地看向屏風外邊,桌子上的清靈缽依舊安靜擺在那兒。但缽是空的,那人已經不在這裡了。她放在薄被上的手緊了緊,最後起身披一件外袍,推開了門。
雨後空氣溼涼,院子裡積了些深淺不一的小水灘,花樹枝叢上不時還滴著水。
叮咚一聲,一滴水珠從樹梢上滑落入清澈透明的水灘裡,漾開波紋,倒映其中的影子都被搖碎了。樊禪一時失神,在樹下默然良久。
對著院子的小樓上軒窗正開著,這一片靜謐的景緻便落入了一雙藍碧色的眸子裡。只是此時,這雙眸子泛著層淡淡的幽綠的光,添了幾分沉鬱複雜。
隨後,白貓從視窗輕輕躍下來,變成人形。
“樊禪。”她走過去,輕輕喚了一聲。
那頭的人回身看見她時似乎愣了一下:“你怎麼出來了。”
樊禪聲音平淡,卻不得不承認方才那麼一瞬的驚豔。今夜的勾月似乎有些不同往常。一襲白衣無瑕勝雪,披散著的長髮如黑色錦緞,柔柔鋪在身後,被月色鍍了層銀光。清雅出塵,又美得妖異。
“我心煩,睡不著。而且……換了個地方也睡不安穩。”勾月漫不經心地踢開腳下一根枯樹枝,“你呢,你在煩惱什麼。”
樊禪抿了抿唇角,不回話。她似是習慣了,便自顧自說了起來:“以後會無聊了呢,尹泊燕那傢伙帶著蓮女回鴉山見爹孃去了。”
“唉……”嘆了口氣,“談婚論嫁了呢……真羨慕啊。”
樊禪眼裡有了絲變化:“你也是待嫁之身,不是麼。”
勾月歪著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