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貓那麼像。樊禪放輕了語氣,但也足夠嚴肅:“他死了,會有很多人陷入痛苦裡。”
“你可懂得善存長食的道理。”她接著說:“就好比你想要經常採摘到竹筍,用到竹木,就得護好你的竹林,不能因為一時的採掘砍伐過度而使得它衰竭,無法繼續繁衍生息下去。凡事都要適可而止,才能維持長久。”
小傢伙咬了咬唇,垂下臉不答話,但態度已經有所好轉,證明她是聽下去了的。樊禪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走近了一步,抬手在她眉心處輕輕一點。
指尖微涼,在那裡留下了一個光點,閃爍之後很快隱去。小夢魔沒想到她會有這番動作,摸摸自己的額頭,皺眉道:“那是什麼。”
“給你做個記號,若是以後還犯這種過錯,我就來找你。”樊禪回答。
身後的某貓不開心了:這人平時對她冷冰冰的,可對待這小丫頭居然就那麼溫柔了。還做個記號什麼的……怎麼不給她也畫個點點然後放她走人啊!
“哼……”小夢魔和某隻貓同時發出一個鼻音。然後夢魔仰起臉對樊禪說道:“既然是你自己答應放我走的,那我就走了。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事先說明啊,可別妄圖我會感激你。”
樊禪看了她片刻:“你造的夢,很漂亮。”
嗯……嗯?夢魔聽了眨眨眼,好似反應不過來,可臉頰卻很可疑地,一點點地紅了。“再見。”低不可聞的一聲,小身影極快地推開門,轉眼消失不見。而門外,已是天初放亮,晨曦裡薄霧溼潤,趙府上下那些人姿態各異地躺倒在地上,都還沒有醒過來。
“那小丫頭該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勾月眯起眼睛。
樊禪面無表情:“她喜歡的,應該是這趙家次子。”說著轉身走向床那邊。衣袖在床頭輕輕拂過,躺在裡頭的男子便眼皮動了動。隨後,緩緩地睜開了眼。
樊禪不知從哪裡取來一杯水,遞給他:“喝水。”
趙二少爺意識還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就很是聽話地接過了茶杯,等解了口渴潤了嗓子,這才反應過來,看著樊禪驚疑道:“姑娘是何人?怎麼會在我房裡?我,我這是……”
“你被妖異所纏昏迷半月之久,我受你父親所託來救你。”樊禪從他手裡拿回空茶杯放到一旁。
“啊……竟然是這樣……”他愕然。揉著頭努力回憶之前的事情,隨即想到了夢中一些模糊的畫面,臉上神色變了又變,到最後已是帶著股難言的悲愴。
趙二少爺緊緊抓著身側的被子,像是在極力忍隱某種情緒爆發,眼眶裡卻不住地泛紅。過了許久,他情緒平穩些,才咬了咬泛白的唇,澀然道:“仙人……多謝仙人相救。”
樊禪站立在床前,神色寡淡地看了他一了會兒,才開口說:“可是還記掛你早逝的幼妹?”
“我……”
“我施法通靈於地官,得知你妹妹已經轉世,投了一戶好人家,你不必再困於過往。”
“也莫要再讓身邊的人為你受苦了。”她將一個小白瓷瓶放在身側桌上,示意那發怔的男子:“這是一瓶丹藥,交給你兄長。每日晨時服用一顆,可治肺疾。”
趙二少爺聽了,呆呆看向那瓶藥,良久說不出話來。想要開口時,卻已是哽咽。於是爬起身,跪在床上朝面前的女子深深一拜。而再抬首看去,房間內已空無一人。
“多謝仙人……”他喃喃著,淚水溼了錦被。
樊禪帶著勾月走出趙府,然後變回了原本模樣。此時街上已經有一些商販開始趕集擺攤了,兩個騎著馬的男人行色匆匆地與她們擦肩而過。
這主僕二人俱是滿身疲憊的模樣,他們在趙府前勒馬停住,跳下馬,還沒來得及扶正歪斜的帽子,就那麼迫不及待地地推開大門喚了幾聲,牽著馬快步走了進去……
樊禪收回目光,緩步走在街上。經靈力休整後衣袍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恢復潔淨,微亂的髮絲也梳理好了,柔順垂在身後。纖腰寬袍,攏袖似生煙霧,這秀質出塵的模樣倒是引得路人頻頻回頭,但又因著她的清冷神色和一身道袍裝束而不敢造次。
在這個世界裡,普通民眾對於修道中人大多是敬重,或者畏懼的。
貓對著那幾個有心無膽的凡間男子白了幾眼。轉頭看向樊禪,在心語裡涼涼道:“原來正派的修道之人,也會欺騙凡人呢。”
樊禪知道她是指自己之前跟趙家次子說他妹妹轉世的事情:“如果真相會讓人陷入泥潭,用謊言拉他一把有何不可。”頓了頓:“而且,或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