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起精神,悉心診斷。小孩有些脫水,需要留觀點滴。不料遇上護士剛調來急診,第一針下去偏了,只好扎第二針,孩子還小,哇一聲大哭起來,孩子父親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
楊醫生聞聲過來,只見護士第二針手一抖,立刻冒出了血。沒等醫生開口,怒不可遏的年輕父親把兒子往親戚手裡一塞,跳起來吼道:“你會不會扎針啊!”
那小護士嚇得直愣神,楊禛急忙插到兩人中間,“這位家長,您消消氣。我馬上安排護士長過來。”沒等他說完,臉頰上驀地重重捱了一拳,打得他頭暈眼花,摔倒在地上。
“裝什麼孫子!”那人大罵,似乎還不解氣,一腳踹在他胸腹間。楊禛悶哼一聲,疼得縮緊身子,爬不起來了。
在醫院躺了一夜,最初的疼痛過去,他不顧同事的勸阻,慢慢拖著步子往家走去。破曉的涼意讓他清醒了些,他手裡攥著手機,每上一步臺階都要喘氣。開門的一剎那,溫柔的橙色燈光傾瀉,楊禛努力抬起頭,眼睛瞬時明亮起來。
“你、你回來了?”醫生對客廳裡的年輕人柔和地說。
小青年站在玻璃書櫃前,一身運動打扮,上下看著他愣愣地道:“夜裡收到你的簡訊,我就來了。正好有點東西沒收拾完,一塊拿回去。”
幾天不見,羅旭明顯瘦了些,兩隻眼更大更黑,似乎不知怎麼面對他:“你這會才下班?快進屋歇著吧。”
楊禛抿了下嘴唇,幸好燈光不夠亮,臉上的傷看不清。他挨挨碰碰坐到沙發上,伸手就把檯燈給關了。
兩個人籠罩在黎明前的陰影裡。羅旭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那個……你有話要跟我說?”
醫生在沙發上縮成一團,拿過一個墊子抵住腹部,儘量平靜地道:“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就這麼突然走了,連簡訊也沒有,我以為,咱們不是……有感情的麼?”
一片幽暗中,羅旭看著他,彷彿中槍般佝僂了肩膀,“對不起,楊老師。如果只是我父親阻攔,我可以離家出走,但是我媽……”
“你媽不是去世了嗎?”楊禛忍不住譏誚地打斷了他。
“我是說後媽。她對我太好,我才知道……她一直把我當親生兒子看。她為我的事病倒住院了,我不能……辜負她。”
“所以你就可以辜負我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