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楊禛進門時,看見病床前圍了一圈白大褂,心裡一緊還以為傷勢有變。誰知搶上去一看,俯身給羅旭檢查的竟然是外科主任程教授。這可是本市普外第一把刀,也是吳桐和江遠楓的老師。
周圍五六個大夫都是程教授的手下,最低也是主治級別。大家都戴著口罩,不敢出聲,各種慰問的目光便集中在楊禛臉上。楊禛站在病床旁也不便開口,衝幾位師兄輕輕點頭。
程教授今年四十多歲,身材高而清瘦,性情冷峻,不苟言笑。就連吳桐那麼囂張的人,在他面前也畢恭畢敬的。
半夜一點了,楊禛知道程教授肯定是下了手術,聽說這事專門過來看看,他心裡一陣暖意,又把注意力放在羅旭身上。
小青年在鎮定劑作用下昏睡著,烏黑的睫毛蓋著面頰,嘴唇有些乾裂,缺乏血色,經常掛在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分外蒼白而孤單。楊禛呆呆看著他,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小楊?來得正好,過來。”程教授頭都沒抬,衝他招了招手。楊禛連忙上前,在他身後恭敬地道:“程老師,病人28歲,左肱肌橫斷傷,一共縫了四層……”
教授嗯一聲打斷他,指著旁邊的空床,“坐下!”
“?”楊禛不大明白,眼神求助各位師兄,大夫們也面面相覷。
程教授檢查完病人,對楊禛讚許地說:“縫得還不錯,對位工整。”然後沒等他反應過來,一伸手摘掉他的口罩,托住下頜對光仔細檢查。“吳桐擔心你受了刺激,或者有什麼外傷,來,深呼吸!”
楊禛嚇了一跳,剛想解釋自己沒事,頭頂一股無名壓力驀然加重了幾分,只好鬱悶地閉嘴,當起了病人。
程教授查完頭頸查軀幹,上上下下做了整套外科查體,足足折騰十多分鐘,這才放過他,“還好,看來沒事。”
楊禛坐在病床上係扣子,欲哭無淚:“讓您費心了。”他憤憤地從圍觀群眾臉上挨個掃過去,果然大夫們眼睛都笑彎了,小楊大夫身材不錯嘛……程教授看著他,破天荒溫暖地一笑,“你這孩子,多當心些!”
送走了大神和沒良心的跟班們,楊禛回到羅旭的病床前坐下,神色漸漸沉鬱。四周各種儀器發出輕響,光線冰冷而明亮,重症監護室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疲倦地搓了把臉,翻出手機,那條簡訊還在:你值得生命中最美好最徹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