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地站在床前,床頭櫃上放著第七班的合影,十五年前地自己雙手插在褲包裡冷著臉看向一側,可是這匆匆過往的十五年,他扶住了自己微微跳動的額角,一時竟然覺得記憶有些雜亂。
似乎是他的大動靜驚醒了春野櫻,對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見了站在床頭的佐助,皺著眉頭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她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語氣裡有些悲傷,帶著無可奈何地妥協:“佐助君,你又要離開了嗎?”
忽然劃破沉寂的聲音拉回了佐助的胡思亂想,想要回答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他放下剛才揉額角的手,忽然改變了主意,搖了搖頭,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沙啞:“我要在村子裡留一段時間。”
“真的嗎?”小櫻忽然睜大了眼睛,微微上揚的聲音卻一時變得有些猶豫,“可是……木葉上層那邊……不過你能留下來我很開心。”
佐助此時已經轉過了頭,目光落在了對面雪白的牆壁上,思緒有些遊離,又像是無法回應春野櫻的期待。
如今木葉村已被高樓大廈包圍,或許是鳴人的一力保全,被佩恩摧毀後重建的村子依舊儲存了小時候的面貌,溫純樸實,儘管與周圍的環境極其不協調,卻讓人覺得連空氣都不自覺地慢下來。
平和,美好,這就是鳴人希望的好生活。
村子盡頭的巨大火影巖雕已經錯落有致地排放了七人,儘管神色肅穆頗具威嚴,匠師也將容貌表現得盡力相似,卻終究少了分生氣,佐助的目光停留在四代火影的巖雕上,想起了忍界大戰時見到的那個溫柔又有趣的男人,實在和想象中的四代相去甚遠。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巖雕下,他曾經無比喜愛這裡的長梯,那是俯視整個火影村的至高點,他從來不是被夥伴拒絕的局外人,但卻無比享受在俯視時候那種明目張膽的孤獨。
“我知道,站在遙遠的地方的時候,耳邊只有風聲,會覺得即使只有一個人也沒有關係。”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那個帶著稚氣的溫和聲音像是電流一樣劃過自己的腦中,噼裡啪啦濺出一串火花,凜冽清爽的空氣灌了滿懷,氣流讓他有一瞬間的窒息。
佐助閉上了眼睛,輪迴眼所及範圍太廣,儘管給人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安全感,但有些時候也會讓人覺得無比煩躁,已經有不少人看到他了,小聲地在他身邊議論,他緩緩睜開眼睛,大部分人在看到輪迴眼時嚇得一擁而散,他臉上的表情越發冷淡。
果然還是應該快點離開村子吧。
而佐助再次去看巖雕的時候,卻發現巖雕上不知何時被紅色的油漆寫上了白痴、陰險、色鬼、老頭子、老太婆。
熟悉的惡作劇,佐助的表情不知不覺緩和下來,隱隱透出微笑的神色。
而且,真是確切啊。
巖雕的前方掛著一個小小的黃色身影,語氣飛揚地大聲宣佈:“我啊,最討厭火影了!”緊接著用細弱蚊嚶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嘿嘿,老爸也差不多該來了吧。”
佐助一時怔住,想起了小時候想要獲得父親關注而在河邊不停練習火遁的自己。
這時候熟悉的聲音從天而降,帶著無可奈何的憤怒和永不熄滅的熱血:“真是的!博人!你鬧夠了吧!”
被抓住的博人張牙舞爪地抱怨,“吵死了!”卻又帶著隱藏不住歡心和喜悅:“用瞬身之術太卑鄙了!”
佐助悄悄接近那對父子,神色有些複雜。
“老爸接下來有很重要的會談,這些塗鴉你要自己清理乾淨,聽見沒有。”
“……”博人不甘心地將頭扭在了一邊,用沉默和彆扭的神情無聲地抗議著鳴人的提議。
下面傳來大驚小怪的尖叫聲,木葉丸氣急敗壞地說:“啊啊啊,又是博人那傢伙,這種重要的日子虧他做得出來。”
今天是五影會談的日子,村子裡守備森嚴,佐助卻覺得,博人是故意挑在今天的,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子。
伊魯卡溫和地笑著打圓場:“別那麼生氣嘛,父親成天忙公務,他是想做這些惡作劇來引起父親的關心吧。”
“伊魯卡老師,你總是那麼好說話。”
“木葉丸,它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在那之前我們就多擔待吧。”
佐助在一旁看著一切,忽然有一種身不在此處的錯覺,彷彿自己在一個平行的世界裡冷眼旁觀這一切。
“博人,現在對老爸來說全村人都和家人一樣,有些時候我不能只做你的老爸……”
佐助忽然回過頭去,有些神色複雜地看著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