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皇上,開口反駁:“此次之事,雖趙晉寧和袁貴妃也受了襲擊,但你我都清楚,這件事情中他們是否無辜還有待商榷。更何況,便是無辜,你若立了他做太子,這麼多年,母后的努力、你的隱忍、我的犧牲那又算什麼?”
晉陽長公主彷彿是動了氣,語氣也變得有些急,直接指著皇后又道:“我知你這些年來,寵愛袁貴妃,可是你莫忘了她是袁家女,當初父皇將她賜予你做良娣,是無奈不得不受。可父皇走了之後,你卻還是將她寵上了天,母后疼你由著你,皇嫂賢惠不與你計較,但我可沒那麼好的忍耐。今日你若真有意去立她的兒子為太子,我第一個不答應。”
面對晉陽長公主氣急敗壞、毫不客氣的指責,皇上卻突然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這些年了,你還是這個脾氣。我若真有意想立晉寧為太子,自然不會就這麼告訴你,也不會這些年來有意將他養成一個廢物。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雖身體不行了,但心裡還是清楚,也沒糊塗。”
皇上這一番話,說的十分動情,也沒有用所謂的自稱將關係拉開。
“茵兒、景鸞,晉延那孩子,雖不是從小便長在咱們身邊,可的確是一個好孩子,茵兒你曾對他們母子有看顧之恩,而景鸞你對他有養育之恩,他又是個孝順尊敬長輩的,所以不怕日後朕走了,他會慢待你們。”
“皇上……”
文皇后面上激動,淚眼婆娑,而晉陽長公主則是盯著皇上厲聲開口道:“皇兄,你說這話是何意。”
皇上沒有說話,只是勉強搖了搖頭,半晌過後,他方才輕聲道:“此次朕怕是不行了,晉陽,朕封你做護國長公主,封晉延為太子,芙蕖做太子妃,等朕走了,你替朕好好照顧母后和你皇嫂,看顧教導好晉延。”
“皇兄說這話,是看不起妹妹,更看不起你的外甥女。”
面對這個讓文皇后都忍不住止住悲傷,震驚睜大雙眼的賞賜,晉陽長公主面上沒有絲毫動容,反而變得更冷,她毫不猶豫一口回絕了。
她站起了身,撫平衣角,只衝著皇上輕聲開口說了一句:“皇兄好好養病吧,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晉陽長公主走出了皇帝的寢宮,卻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門口立了一會兒,這才衝著從屋裡跟出來送客的文皇后說了一句:“皇嫂只怕不願意讓晉延坐上太子的位置?”
文皇后沒料到晉陽長公主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可不得不說,晉陽長公主的確是說中了她的心事。
她雖然賢惠,但這賢惠也是有前提的,這些年來,她穩如泰山的坐著皇后的位置,她的親子是太子,然後會做皇帝,她也會成為太后,便是袁貴妃的寵愛她半分不會讓她產生嫉妒,畢竟她已經贏得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裡最大的果實。她不爭才是爭,爭了反倒是自降身價,無事找事。
但如今,她卻無法繼續淡定賢惠,她的兒子走了,帶走了她最大的希望,饒是日後他人坐上皇位,她一樣也是太后,可這……怎麼一樣呢!
趙晉延的確是她的養子,記在她的名下,生母也不在了,的確是比生母尚在且是她死對頭的趙晉寧要好的多,但她卻無法滿足。
明明有更好的辦法不是。
“太子妃的確是懷有身孕,也即將臨盆,但肚中男女尚且不知,皇嫂若將希望放在太子妃的肚子上,是否太過於渺茫。”
晉陽長公主看到了文皇后眼裡的暗芒,只是不輕不重點了一句。看到文皇后怔楞的看著她,她又慢慢開口說著:“何況,便是太子妃真能誕下皇孫,又當如何,皇孫年幼,尚在襁褓,我雖未親耳聽到太醫所言,也是知曉皇兄如今的身體。便是捱過此次,恐怕也無法捱到皇孫長成。”
“可……可那是太子的親子,若太子還在……”
“太子已經不在了。”
晉陽長公主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毫不猶豫打斷了文皇后的話,冷聲開口:“晉元是我最疼愛的侄子,但凡他的兒子年紀再大些,我也不會與皇兄提議另立皇子為太子。可如今這孩子還未出世,便是出世了,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又或者說,在這如狼似虎的皇宮內,他能否長大平安,都還是個未知數。你若將他放在那個位置上,不是幫他,而是害了他。”
“皇妹說出這番話,難道不是為了芙蕖?”
文皇后一向文弱,對於這個強勢的小姑子,從來都不會端起皇后的架子,也從來不敢去說話反駁,可今日,她卻難得說了這麼一句話。
說到底,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是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