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看了芙蕖一眼,待看到芙蕖的摸樣,心裡哪裡還有什麼不清楚,顯然明白衛麟所言非虛。
而一聯絡方才見到芙蕖時候的表現,他自然也是徹底猜到了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按理而言,趙晉延這會兒明白了,也應該是尷尬,可是趙晉延的心裡,一種奇怪的憤怒情緒卻是遠遠的超過了這股子尷尬的情緒。而這股憤怒並不是衝向芙蕖,而是衝向衛麟。
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芙蕖與衛麟都沒有看出趙晉延此刻心中的情緒,衛麟還笑嘻嘻的衝著躲在趙晉延身後的芙蕖笑道:“芙蕖妹子,別害羞了,沒事兒……”
衛麟顯然是還想打趣芙蕖幾句,衛麟雖然並沒有什麼惡意,可是芙蕖哪裡願意聽這些話。
不等著衛麟說出讓她更加窘迫的話,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了,當然她還是注意分寸的,只連忙衝著趙晉延開口道:“皇上,母親和姑祖母還在廳裡等我,我……先回去了!”
而話音未曾落下,她便已經是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那落荒而逃的架勢,哪裡還看得出平日裡的端莊。
衛麟看著芙蕖這副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一張塗滿了綠色泥糊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神色,可眼裡透露出的愉悅笑容,卻是十分真實,也再次刺痛了站在一側的趙晉延。
趙晉延心中怒火難耐,可他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他這會兒也沒有餘心去想原因,只是衝著衛麟撒氣:“還不把臉上的鬼東西去洗了!”
趙晉延說話的聲音十分深沉,語氣裡透露出的意味,也讓衛麟忍不住心中發毛,總覺得有幾分詭異。
雖然衛麟平日裡是不著調了一點,但他若真的一點腦子都沒有,也不可能和趙晉延關係好到能夠稱兄作弟,也更加不可能僅僅憑著與趙晉延的兄弟情誼便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但是今日,他卻顯然做出了並不符合他平時智商的事情,他雖然覺得趙晉延的神色有些異常,但還真是沒有往芙蕖身上想去,仍然還笑嘻嘻的看著趙晉延,開口笑道:“這可是好東西,近日我日日當值,回家一瞧面容都粗糙了許多,特地讓人去廚房裡拿了芹菜汁搗成泥敷在臉上,皇上要不要試試?”
趙晉延目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衛麟倒也不敢真的打趣過頭,只好笑嘻嘻的舉手投降,連連應道:“好好好,我去洗了洗了!”
若說清水,倒也是一早便有備著,衛麟拿了毛巾將臉上那層東西擦洗了個乾淨,剛剛用毛巾擦乾臉上的水珠,睜開眼睛時,猛地瞧見了站在他身側的趙晉延,嚇得他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連連開口道:“皇上你怎麼不聲不響就進了人家的房間……”
說完這話,他又是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蛋,一臉滿意:“果然嫩了許多,不然京中多少姑娘得傷心了去。”
“衛麟!”
趙晉延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忍住沒把自己緊握成拳的手往衛麟的臉上招呼了去。
其實趙晉延是個十分隱忍的人,或者說他十分理智,便是真的生了怒火,但決計不會讓人瞧出他的情緒來,可是今日,都過去了這許久,他瞧著衛麟的樣子,非但沒有將心中的怒氣掩下,反倒是越發的旺盛了。
衛麟被趙晉延這一叫,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側頭認真的打量了趙晉延一眼,若說非常是他還以為趙晉延是因為瞧不慣他的樣子,但這會兒,他倒是領會到了自己決計是想岔,雖然一時半會兒他還沒有真正理會明白趙晉延這腔怒火的緣由,可想到方才趙晉延帶著芙蕖過來時候的情形,他還是隱約猜測到這事兒與芙蕖是有些干係的。
衛麟以為是因為方才他戲弄了芙蕖的緣故,所以他立刻笑嘻嘻的替自己辯解道:“皇上微臣可是冤枉啊!微臣這好好在家裡洗著澡,誰知道南頤郡主突然闖了進來,微臣才委屈呢,清白都沒了!”
趙晉延面色鐵青。
衛麟繼續替自己喊著冤:“也不知道這南頤郡主是不是故意,先時……先時微臣還聽著祖母說晉陽大長公主有意與咱們府上結親,皇上您說是不是南頤郡主偷偷青睞了微臣,又怕微臣不願意,所以才出此下策,逼迫微臣娶她……”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衛麟這話雖然並沒有打消趙晉延心中的不滿與怒火,可是到底還是轉移了他的一絲注意力,興師問罪的衝動也不像方才那般強烈。雖然知曉衛麟這人說話不正經,話也只能夠聽得一半,但那一句晉陽大長公主有意與衛家結親的時候,還是讓趙晉延聽進了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