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一個嘲諷的弧度,看著楊銘又道,“還是說,你楊相的門生便可享受特權,犯了錯也可輕易赦免?若真是這般,還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
“公主說笑了,楊銘自是不敢這般大膽。”
雖晉陽長公主這話說的應是自個兒都站不住理,若要論這享受特權,滿京城又有誰比得過晉陽長公主一家。
可楊銘臉上卻苦笑了一記,抬頭目光柔和的看著晉陽長公主,只溫聲又道:“既公主不肯看在微臣面上繞過他這一回,那微臣自不敢再替他求情。也只求公主和世子爺能接受微臣待馮敬的賠罪。”
“娘……”
晉陽長公主沒說話,反倒是夏越朗有些不好意思了。楊銘既是堂堂相爺,更是他的姨夫,如今這般低聲下氣賠罪,夏越朗想到那一日之事,其實自己也有幾分過錯,心中原想著倒不如就這般算了。
只是,他剛一聲叫出來想要求情,晉陽長公主便轉頭瞪了他一眼,只開口嚴厲道:“住嘴,長輩說話,你聽著便是了。”
從小到大,晉陽長公主對於這個兒子的態度向來嚴厲,這會兒被兇了,他倒是並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垂頭喪氣的閉了嘴巴,乖巧的不發一言。
晉陽長公主在斥責完兒子後,又轉頭看向了楊銘,冷聲道:“楊相今日叫住本宮,若想說這事,那本宮恐要讓楊相失望了。當然,若楊相非要阻了本宮懲治這馮敬,那本宮也無話可說。”
“微臣自是不敢。”
楊銘聞言,面上依然溫溫和和,只嘴角帶著一絲苦笑,他抬起頭,目光帶著幾分複雜看著晉陽長公主,突然輕聲開口又道:“前些時日,微臣無意結識一名大夫,對調養婦科有幾分本事,尤擅長藥膳,有道是冬病夏治,公主一到冬日便受寒症困擾,不若讓他替您瞧一瞧?”
楊銘說這話的時候,眼露關切,面帶祈求,彷彿這會兒,他的妻女並不在他身後,他的眼裡,也只餘晉陽長公主一人。
芙蕖站於晉陽長公主身後,聞言卻是有幾分震驚的抬頭看了一眼楊銘,又看了一眼晉陽長公主。
晉陽長公主有寒症,一到冬日便手腳發冷之事,說來倒不是什麼秘密。畢竟多年來宮中太后與皇上便多次派御醫前來診治,各類擅長婦科的太醫更是幾乎都來過晉陽長公主府。據說,晉陽長公主這毛病,是因為產後沒修養好才落下的,倒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晉陽長公主一向任性慣了,從不聽從醫囑,便是連藥也極少喝。不過,只餘一項藥膳,長公主倒是能入口幾分。
而楊銘方才所提及到的那位大夫擅長藥膳之事,芙蕖可不認為是巧合,分明便是對方經過了細緻的瞭解。
芙蕖下意識將目光看向了臨溪公主與楊清漪,二人低著頭,並不能夠看到面上的神色。
而在這個時候,晉陽長公主卻突然似笑非笑的看著楊銘說道:“楊相請的大夫,本宮可不敢用,本宮只怕一時不慎喝下那大夫開的藥,就給毒死了!”
楊銘聞言,面上苦笑更甚,可是他眼裡卻滿是包容,柔和的看著晉陽長公主,搖了搖頭溫聲道:“公主說笑了,微臣如何敢這般膽大包天。”
“呵……”
晉陽長公主意欲不明的笑了一下。
楊銘面上動了動,似乎還想再勸說什麼,而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由遠及近傳來的低沉聲音,卻是打斷了楊銘想要說的話。
“怎麼都站在宮門口?”
芙蕖聽著這聲音,只覺有幾分熟悉,轉頭朝著宮門口外看去,只瞧見一個身穿黑紅色鎧甲披風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男子並未戴頭盔,所以芙蕖一眼便認了出來,卻是文靜姝的父親承恩公文景暉,也是她的表舅舅。
芙蕖還未出聲打招呼,夏越朗卻是一臉興奮的朝文景暉跑了過去,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雀躍:“舅舅,您來了。”
文景暉看到夏越朗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慈愛的笑容,他衝著夏越朗點了點頭,又將目光看向了夏越朗身後的晉陽長公主與芙蕖,慢慢走了上來,朝著晉陽長公主與臨溪公主二人行了一禮,又與楊銘二人相互抱以平禮。
芙蕖與楊清漪兩個小輩也連忙衝著文景暉行了一禮,文景暉自是語氣溫和的叫了起。他將目光落在了芙蕖身上,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衝著芙蕖輕聲道:“昨日舅舅營中有事,沒能來參加你的生辰宴,我讓靜姝帶的禮物可是喜歡?”
“多謝舅舅,芙蕖很是喜歡。”
芙蕖連忙笑著回了。說來,其實芙蕖對於文景暉送了什麼禮物根本便是不知道,一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