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自然不會告訴你。”
太后笑著摸了摸芙蕖的腦袋,輕聲開口,“你娘當時便反對了你舅舅的這個提議,不過你舅舅想來是十分喜愛芙蕖,還提過兩次。”
“舅舅一向疼愛芙蕖。”
芙蕖依然沒有正面提及到這個事情。
而文太后見此,也並不著急,只是又輕聲開口道:“芙蕖,哀家今日提及這件事情,並無他意,只是想要問問你自己的意思。”
“你母親不答應,自是疼你,但哀家卻覺得,倘若你能給嫁予晉延,其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芙蕖臉上再次怔楞了一下,片刻之後,卻是笑了起來,看著文太后輕聲開口:“外祖母說笑了,芙蕖與皇上表兄,素來沒有什麼接觸,怎麼能夠輕易談及婚嫁。更何況,母親既然已經拒絕了,那麼這也是芙蕖的意思。”
文太后聽著芙蕖乖巧而巧妙的回答,失笑了一下,卻又是嘆著氣輕聲道:“你娘這人,玲瓏心竅,做事比哀家還要有主意。但唯一不好的一點,便是在過於強硬,莫說是一個女兒家,便是男人做事,也不可如此剛強,剛過易折。”
“瞧外祖母說的,娘這樣,還不是外祖母與舅舅寵愛的。”
芙蕖這話說的也甚為巧妙,既是替晉陽長公主辯解了幾分,又是不著痕跡的奉承了文太后一句。
可是沒想到文太后在聽及此言後,卻並沒有如芙蕖所意想中的那般露出笑容,目光反而是略有幾分惆悵的看了一眼芙蕖,輕聲說道:“你娘,哀家哪裡寵愛過她?哀家不如你娘會做母親。”
“外祖母……”
芙蕖不知該如何回答這話,只能輕聲叫了文太后一聲,而文太后聞言之後,臉上苦笑了一下,只看著芙蕖輕聲又道:“你娘雖一直想讓晉元娶了你,可哀家知曉,你對晉元只有兄妹情誼,並無情愫。晉延與你年紀相當,性格寬厚包容,倒是一個極好的歸宿。往日你娘瞧不上這孩子的身份,但如今情形也不同了,哀家倒是覺得,你和皇上挺配的。”
“可芙蕖與皇上,自小便生疏,恐怕要辜負外祖母的一片心意了。”
芙蕖對此也並不接話,芙蕖雖然一直被晉陽長公主保護的很好,但並不單純,知曉文太后雖然疼愛她,可這份疼愛,也是有前提的。譬如今日文太后提出這些話,決計不是單純的只是想給她找一個歸宿。
芙蕖心中正是苦惱著該如何將這個話題巧妙的避開,不過,沒想到,文太后雖然提出了這個話題,倒也並不堅持的樣子,瞧著芙蕖真的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她也沒有再說這件事情。反而又笑著開口問起了芙蕖其他的話題。
芙蕖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只打起精神小心應付著文太后。
臨近中午,文太后自是與往日一般留了飯,而芙蕖卻沒有像往日一般,爽快應下,只連忙輕聲婉拒;“外祖母,還是下次吧,等下回孃親病好了,我與孃親一道兒進宮,再陪外祖母用膳。今日我還得回去盯著孃親乖乖喝藥呢?”
“你娘那麼大一個人,難不成自己還不會喝藥,需要你回去盯著。莫理你孃親,好不容易進宮一趟,怎麼能在外祖母這邊連飯都不用呢!”
文太后臉上沒了笑容,顯然並不高興芙蕖的推脫。
芙蕖倒也不懼文太后這般,依舊溫聲笑語湊在文太后身邊安撫著。
末了,文太后無奈,只握著芙蕖的手,溫聲開口道:“你這孩子,難怪你娘這麼疼你,光是這張嘴,便伶俐的緊。”
芙蕖笑笑未語,文太后卻沒有鬆開芙蕖的手,又是慢慢道:“你娘把你養得極好,好的根本不像是咱們這樣的家裡出來的。芙蕖,若是以往,你這般實在是很好。可如今不同了,你若還是以往這般,只怕你娘會很累。”
芙蕖沉默未語,只是點了點頭。
文太后見此也只嘆了一口氣,自是知曉一個人性情想要改變,並非那般容易,說來,這一句話,也是她今日對著芙蕖說得最為真心的一句話,但不知道芙蕖究竟有沒有聽進心裡去。
她坐在高座上,笑著讓身邊伺候的宮人拿出了給芙蕖帶回的賞賜,賞賜依然也很豐厚,甚至比先皇在世時素日裡賞賜給晉陽長公主府裡的還要豐厚。
芙蕖見了,只真心衝著文太后再次行了一禮。
她帶著文太后的賞賜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宮殿,在邁出宮殿大門的時候,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文太后,文太后坐在空曠的宮殿中,身邊並沒有站著宮人,寬大的坐塌,看起來有些空,也有幾分寂寞。
她飛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