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楊銘則是慢慢又繼續道:“這些年來,晉陽大長公主一直都不怎麼瞧得上臣,可公主越是這般對臣,臣的心中便越是放不下公主,臣不明白,那夏珏那樣的人,根本配不上公主,可是公主反倒拒絕微臣嫁給了他,偏生夏珏還不知道珍惜,公主那麼美好的人嫁給了他,他卻花天酒地冷落公主,甚至還多次給公主與郡主難堪……之前,公主生辰之時,臣看到夏珏對公主無禮,想要去安慰公主一番……卻沒有想到反被公主奚落,心中一時不忿,便說了狠話。如今卻見長公主府越發蒸蒸日上而微臣卻離公主越來越遠,一時苦悶喝醉了酒失態,以至於犯下如此重大錯誤,還請皇上恕罪!”
楊銘說著,又是額頭伏地跪在了地上。
而楊銘的這番話,非但說的十分真摯,甚至說到動情之處,還紅了眼眶。
趙晉延站在御座之後看著,面上依然面無表情,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來,他也沒有說話,只是任由楊銘就這麼跪著,冷眼打量著他。
楊銘面對趙晉延的這份打量與故意為難,身體依然恭敬的伏在地上,保持著先時的姿勢,這副樣子瞧著,真當是誠心悔過,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過自己的身體分毫。
過了整整一盞茶之餘的時間,趙晉延也終於開口了,他只冷聲開口道:“此事楊相既是無意,朕自然不會跟楊相計較,只是……此事到底是因為楊相的緣故才會造成這番後果,若真的不罰,又有些說不過去,便罰楊相一年俸祿……”
趙晉延的這份懲罰,自然是不輕不重,官位做到如今,又如何虎指著朝廷發放的這份俸祿過活,便是朝廷終身不給發放這份俸祿,對他來說也無傷大雅。
楊銘面上的神色顯然輕鬆了一下,不過趙晉延卻在這個時候,又慢慢開口道:“此事楊相對不起的是晉陽大長公主府與南頤郡主,既然楊相已經知錯,不若親自登門去道個歉?”
楊銘聞言,面上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著趙晉延慢慢開口道:“多謝皇上,臣原本便打算待與皇上請罪過後,便去晉陽大長公主府裡道歉。”
“好,楊相日後須得謹言慎行,可別再做這種事情了!”
趙晉延衝著楊銘擺了擺手,顯然也是有些不耐煩應付楊銘了。他倒不是因為自己不耐煩想將人打發到晉陽大長公主府裡去,讓晉陽大長公主去應付楊銘,畢竟楊銘去了晉陽大長公主府裡請罪,便是晉陽大長公主將其舉止門外,也並非什麼稀奇事情,相反以晉陽大長公主的性格,這種可效能很大,所以趙晉延的打算,其實還是打算給楊銘一個沒臉,給他一個下馬威。
不過,出乎意料,楊銘雖然有些驚訝趙晉延的吩咐,但也十分順從的對著趙晉延行了一禮,便看也沒看自己帶來的三人,起身離開了宮裡。
晉陽大長公主聽到下人通稟楊銘前來賠罪的訊息時,倒並不覺得有多少奇怪,楊銘此人,一貫能伸能屈,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最是心狠了,如今事情敗露,趙晉延吩咐她過來賠罪,對他來說,也根本不算為難的事情。
只不過,晉陽大長公主的心中其實也是有幾分疑慮與趙晉延類似,楊銘這個人,心機那般深沉,在這件事情上的手段,實在是太幼稚了,也都實在是不符合他的風格。
晉陽大長公主心中思慮,倒也沒有吩咐底下人將楊銘傳進來,而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想著這些事情。
其實今日按照晉陽大長公主以往的脾性,定然是不會見楊銘,甚至會讓下人去門口奚落楊銘一頓,最好讓他在人來人往之地落個沒臉傳遍了京城才好。只是,這會兒晉陽大長公主心中存有太多的疑惑,一時之間,倒沒了這份興致去報復楊銘。她想了一會兒,開口吩咐了一句:“將人帶過來,本宮倒是想看看楊相會如何向本宮與芙蕖賠禮道歉。”
當然,晉陽大長公主倒不會傻得將如今完全不知情的芙蕖叫過來聽楊銘賠禮。
晉陽大長公主吩咐底下人去請楊銘,當然不會在自己的閨房裡面見楊銘,她收拾妥當,便去了廳裡。
而這個時候,楊銘已經被請進來,等了好一會兒了。
晉陽大長公主有心想讓楊銘難堪,自然不會讓下人好茶好水伺候著,莫說是清茶,甚至大廳之中,除了門口的兩個更像是守衛的下人之外,大廳之中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晉陽大長公主帶人走入的時候,楊銘正站在大廳中央,明明便是十分尷尬的處境,楊銘卻顯得十分泰然自若,他看到晉陽大長公主的時候,眼裡閃過了一絲光芒,他走到了晉陽大長公主面前,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