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紅了。
我開始有了籤售會,有了讀者見面會,大七經常會給我帶來很多很多好訊息,可是我卻沒有太大的喜悅,我這個人從來都這樣,不需要太多的錢,夠花就可以了。也不需要名和利,我只想有一個家、一條狗、一盆花、一個男人,就圓滿了。
大七時常會說,你很寂寞。
我說:“是的,我很寂寞。”
大七說:“也許我可以填補你的寂寞。”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發亮。我卻心裡害怕了。退一萬步來說,我和大七都不應該有什麼故事發生,我們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我給他寫稿子,他把這個稿子變成金錢,我懂得怎樣寫,他懂得怎樣賺。但是在感情上我是一個有缺陷者,也是個弱者。
我並不想再愛什麼人,和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
大七喜歡我,我看出來了。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的喜歡也一定不那麼簡單和平凡,我不想和一個藝術家談戀愛。噢,不對,我早已經過了可以戀愛的年紀了,不是嗎。我的心早已經被冰封,不管是不是在等待。只是在半夜夢迴的時刻,我的腦子裡面只有一個人,那個名字呼之欲出,我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是大七抹殺不了的。
所以當大七在一個夜晚在我的單身公寓裡面細心給我做一道澆汁牛排的時候,我冷著臉對他下了逐客令,我說:“大七,你知道嗎,其實你真的沒有義務給我做飯的,你沒必要這樣對我……”突然我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了,說到一半就無話可說了。
他笑,一邊看微波爐的溫度,一邊調著醬汁。
我把流年寫你聽 第一部分 第七章 終於再見了,愛情和恨(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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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終於再見了,愛情和恨(9)
我繼續硬著頭皮說:“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我其實就是想說,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你沒責任要照顧好我,也沒必要事事遷就我。”
停頓了一下,大七仍舊不說話。我抓抓頭髮,說:“我想也許,明天開始,你可以不要進入我的房間了,如果有必要我會去換一把鎖。”
大七笑了笑,也不說話。
我抿抿嘴,也跟著不說話,我確實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他饒有興趣,放下廚具,解下圍裙,走到我身邊,把我抵在桌子的一角,我因為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只能雙手撐在桌子上,我防備地說:“你幹嗎?”
大七說:“周淙淙,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誰?”
我疑惑地望著他,問:“你要說什麼?”
“你先告訴我,你想不想知道。”他再問了一遍,並且胸有成竹。
我警惕地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有一種深深的恐懼鑽進我的心裡,潛意識裡我就覺得大七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果然他是戴著面具出現的,現在終於要撕開面具了。
大七說:“周淙淙,起初,我一直很好奇,你會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可以讓白楊那般的神魂顛倒。從前我只知道你是一個可以為愛赴湯蹈火,萬丈深淵你都毫不猶豫往下跳的女人。白楊說你心眼好,說你善良,說你的心裡從來不知道恨是什麼。他說抱著你就像抱著全世界。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在說這些的時候,有一個女人也曾經以為抱著他就是抱著全世界。如果失去白楊,她便覺得全世界她都可以不要了。”
大七掏出錢包,翻開裡面的照片,我頓時失了神。照片上大七和一個女人靠在一起,那張女人的臉,不是別人,是葛小婉。
是小婉。我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我害怕地推開大七,因為一下失去了支撐便癱軟在地上,我說:“大七你是誰?”
大七放聲大笑了起來,他蹲在地上,想拉我起來,卻被我一把推開,他沒站穩,也坐到了地上,他輕聲說,但是每一個字都很有重量,一個一個印在我心上,他說:“我是葛小婉的哥哥。”
我痛苦地叫了起來,我害怕聽到“葛小婉”這三個字,會讓我想起她的死來,我一直以為小婉的死和我沒關係,我一直以為我是這件事裡最無辜的受害者,可是在別人看來,沒有人會覺得葛小婉的死和我沒關係。其實我一直很自責,只是這自責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而已。
大七見我渾身在發抖,便過來抱我,我被嚇得直往後退,我大叫:“你別碰我。”
大七不聽我的話,只是挺身出來,強行地抱著我,我在他懷裡漸漸停止了顫抖,我說:“葛小婉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
大七拍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