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悅,徒勞何苦?不如還是安穩待著,在無事的假相里。可是可是,就算是給你知道了……你又能怎樣,身處遠方是一,而最重要的是,那人……是你完全不能抵抗地,他要你生則生,要死則死,難道你能說不願?我、我早就知道會有今日,所以曾苦勸你,你只不聽,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燈火跳躍中,他地臉色變幻莫測,嘴角喃喃地,尋常握劍都絲毫不抖的手,此刻卻忽然忍不住地抖抖抖起來,信靠在燭焰上,前進,後退,這方寸分毫咫尺彷彿卻是他猶豫鬥爭生死的大關
“不如且隱忍著些吧,畢竟,他也是為了你好。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最後這句,彷彿是在盡力的說服自己,嘴角一扯,似是咬牙,手向前一送,那彷彿被推在了虎口徘徊的信也跟著向前,飛蛾撲火一樣,即刻被焰火燒了個洞,殘破的,空洞地,彷彿是一隻怨恨的眼睛盯著他。
他的手忍不住抖,然而那火焰飛快地蔓延起來,將整整的信燒成灰燼,同樣的屍骨無存,連給他猶豫的機會都沒有了。
房間內一時的火光大亮,映出了寧子詹窗扇上修長的剪影,木木呆呆地坐著那裡,一動不動。
火光逐漸地消退下去,而他卻兀自坐在那裡,如雕像似的。望著桌面上一灘地紙灰,愣愣地出神起來,忽地覺得一顆心負疚似地大痛起來,而他想,或者不過是錯覺。
錯覺,是的。
他做了他認為對地事情,怎會負疚又怎會心痛。背。
一寸一寸,是極慢極慢的。
他慣常喜歡這樣,帶有撫慰的動作,手指輕輕地劃過,隔著她薄薄的衣裳,能感覺她小小的溫熱,讓他安心。
懷中是她靠過來的頭,依賴地鑽進來,拱啊拱。好可愛。
他嘿嘿地笑起來,忍不住靠近了一下,親熱地在她耳畔說:“寶寶,我很想你呢,你想不想我?”
她低低地在他懷中說了句什麼,他沒有聽清,卻仍舊覺得心滿意足,再用了用力,她是這樣軟這麼小,他只想抱緊一些。生恐她丟了。
低頭,在她的額頭印下輕吻,便順著又吻過去。渴望那雙柔軟地唇,能給他安心的甘美。他渴望了這麼多日子。思念壓得心都快窒息了。此刻心底滿滿地,大概是喜悅,還有些惶恐,很想給她說,前一刻他還在憂愁地想著不能立刻見到她,那時候有多害怕多煩惱。然而現在。現在……
這快樂來的如此之快啊。
感激的想哭,卻又模模糊糊的覺得,這一切彷彿太過完美,太過夢幻,他……
可是除了抱緊,又有什麼辦法。
“寶寶……”他叫一聲。無端端的害怕起來,害怕這一切是場夢。好害怕。
感覺她溫熱的氣息,湊過去,在她的臉頰上體貼地輕吻著:別離開我。
貪婪的吻著。
忽然感覺有什麼不對。
停了停,那人卻自己攀過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將他向著自己地方向拉了拉,而後嬌軟的身體牢牢貼過來。
春山覺得她的手真有力,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鼻端嗅到一股奇異的味道。可是這味道……
她向來是清香地,自第一次嗅到。他忘不掉。
然而此刻……這種感覺。
他的心忽地涼了。
不是小寶。
那人的手輕輕拂過,摸上他的耳邊,捏著他的那枚金剛石。
似乎有低低的笑聲。
縱然是在意亂情迷之中,他地身體卻猛地一顫,便自這驚人地旖夢當中醒了過來。
“你是誰!”春山猛地雙手一推,黑暗中,睜眼望著眼前床上多了的人,投懷送抱那人,怒聲驚問。
微寶垂著眸,望著面前地上。
沒什麼好看的,這精緻的皇宮之陳設,這繁華富麗的宮女妃嬪,還有那陰晴不定的皇帝,她都看厭了,全都看厭了。
胡思亂想地時候,想的很多很多,王府的所有,街市的所有,甚至山林中的所有,然而任憑這一切的所有,彙集到最後,竟只剩下某個人的樣子,在眼前,含笑望著她。
閃閃發光的樣子,他一貫如此。
就算他不在,卻仍舊能感覺他熾熱的目光,忍不住會偷偷羞羞地笑,彷彿他就在跟前。而她慢慢地想通了,之所以不喜歡這裡,大概並不是因為這裡比王府更美更好看,而是因為,沒了他。
有他時候,一切自然很美很美。
沒他地時候,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