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這樣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竟然這樣在意這個曾經毫不在意的男子了?!
她有些厭棄著現在這樣的自己。
洪臨峰啊洪臨峰,他的心就像是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得讓她覺得十根手指都沒有了溫度……然而就算是這樣,她居然還心心念念著想要跟這樣的一個男人交朋友、做到親密無間、互相傾吐和保守著深埋於對方心底的小秘密,不能悔改。
真是……不知死活。
等過了未時、等過了申時、接近酉時的時候,洪大少爺終於出現了——
“……你回來了。”蘇文翡看著他,感覺到自己更加尷尬,連句話都說不乾脆,想了半晌,只道,“……先吃飯吧。”
蘇文翡從未當過人家的老婆,她也實在不知道,和自己的夫君有效合理的溝通方法究竟應該是怎麼樣才好的。
洪臨峰洪木頭顯然在這方面也沒有什麼慧根,因此,他絲毫不曾察覺到,蘇文翡今日有什麼特別、或者不自然的表現,他也更加領會不到蘇文翡這些“主動親近示好”舉動之下所隱藏著的真是意圖是什麼。
“蘇文翡,你可猜得到,我方才去了哪裡?偶遇到了什麼人?”洪臨峰褪了外袍,在飯桌前坐了下來。
蘇文翡端起飯碗,好不走心地胡亂往自己嘴裡扒拉了幾口已然冷掉許久的米飯,口氣漫不經心地應聲道:“我怎麼會知道。”
蘇文翡覺得坐在洪臨峰洪木頭對面吃東西,怎麼樣都是彆扭得不行,終於還是堅持不住、敗下陣來,主動“繳械投降”地說道:“……我……我方才先吃過了些,現在——先收拾收拾案子去。”
接著,便離桌而去。
洪臨峰眯著眼睛笑得很不自在,但可惜的是他自己卻並不自知,只說道:“我遇著了唐慎之。”
蘇文翡手指不聽使喚地微微顫動了一下。
然而洪臨峰卻似乎並沒有察覺,繼續說道:“就是那個一直讓你念念不忘的‘金鱗才子’唐慎之啊,我想既然這麼巧,在這裡都可以偶見了他,就多聊了幾句,誤了時辰。”
“啪!”
蘇文翡突然將手中端著的青花瓷碗重重地拍在了飯桌上,人“噌”地站了起來。
洪臨峰不明所以地望著她,問道:“怎地了?”
蘇文翡氣得渾身發抖,怒不可遏地高聲道:“洪臨峰,你的心怎麼就真的這樣冷?!我以為你明白的……我居然還妄想你會明白?!哈哈,我真可笑!我實在是太可笑了。”
冷冷地丟下這番話,蘇文翡怒氣衝衝、火冒三丈地走了!
洪大公子覺得口中的米飯怎麼咀嚼都不是滋味,終於放下手中的碗筷,喃喃地道:
“……洪臨峰啊洪臨峰,你現在這個樣子,究竟是在幹什麼啊……”
你以往從不是如此令人無語厭棄的男子,現在——如今這副小肚雞腸、陰陽怪氣兒的討厭模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第七十章 我還在這裡
洪臨峰坐在原地,只是盯著一桌子的冷飯發呆。
“大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不知何時,洪大公子的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溫柔地呼喚著他,是侍婢青軒。
“……沒事,”洪臨峰心不在焉地應聲道,“沒有胃口,不太想吃東西。”
侍婢青軒走過來,看一看洪臨峰的臉色,再看一看盤子裡的飯餐,擔憂地問道:“是少夫人的手藝不合公子的胃口嗎?……我吩咐一聲,讓廚房給您重做吧。”
“不必了,”洪臨峰擺一擺手,說道,“我現在吃不下任何東西。”
青軒心道:有道是“人是鐵飯是鋼”,不吃東西怎麼能行呢?
但是她卻並沒有強硬地逼著洪臨峰聽她說教或者嘮叨。
她只是安靜地在洪大公子身側的一張椅子上慢慢地坐下來,繼而觀察著洪臨峰的臉色,溫柔地問道:“大公子,需要青軒陪著您說說話嗎?……”
洪臨峰看著青軒,輕嘆了一口氣,笑道:“青軒啊,你自小便跟在母親身邊,算一算,年頭也不少了吧。”
侍婢青軒點點頭,應聲道:“可不是嗎。算上今年,我進入洪府的大門,也有十四個年頭有餘了……公子不要看我年歲不大,但卻也能夠算得上——是咱們洪府之中的‘老人兒’了。”
洪臨峰笑著點點頭,隨口便問道:“青軒進入我洪家這麼久,可能想過要離開嗎?”
青軒搖搖頭,說道:“從未曾有過如此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