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卿笛的心也是愈加的難受,彷彿是被絞在了一起。她仰著頭,免得淚水溢位眼角,出賣了她自己。
慕容夜玄也是牽強一笑,不知是用了多大的決心,才硬聲道:“這琉璃心著實是為了苑兒而拿。若是可以,本就在你體內。你為何不現在取來給本帝?”
話已畢,他自己都是一驚。
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會?怎麼會?
慕容夜玄怎麼避都沒有避開卿笛眼中閃過的一抹哀痛神色。卻是在下一刻,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將心臟取出。
那心臟還滴著鮮血,在卿笛的手掌中跳動。風一吹,吹進些許寒氣。那心臟猛然地縮了一下。
卿笛的臉色血色盡失,蒼白如紙。她虛弱地笑了笑,道:“這樣,夠了嗎?夠了嗎?”
何曾,她這樣說過話。
看著這樣歇斯底里的柳卿笛,慕容夜玄又怎會好過?
慕容夜玄手顫抖著接過卿笛手中的琉璃心。他知道,若是沒有了這一顆琉璃心,卿笛便是隻有死路一條。除非,她擁有足夠的能力如鳳凰一般浴火重生。看著這樣虛弱的她,怎樣可能絕處逢生?剋制著想要去扶著她的心。若是如此,那一切便都功虧一簣。
“卿兒。”心如撕裂,慕容夜玄想要將琉璃心重新放回卿笛的體內。
卿笛倔強地一掌開啟,捂著鮮血淋漓的心臟的位子。她冰冷地看了一眼慕容夜玄。從窗戶上一躍而出。待慕容夜玄至窗前,窗前只有飄搖而落的雪花,哪裡還有卿笛的身影?他想要出去找,肩上忽然多出的力道,將他的動作生生止住了。
慕容夜玄回頭,怒瞪著夙淮,道:“你這是做什麼?”
夙淮冷笑,當他看見慕容夜玄手中的心臟時,大驚失色。他道:“你知不知道沒有琉璃心,卿笛會死。”
慕容夜玄苦笑,道:“我怎會不知?若非如此,卿笛體內的那一道邪氣不知何時便會出現擾亂她的心智。不知還會傷多少人。”
夙淮怒極了,用劍抵著慕容夜玄的咽喉,怒號道:“就這樣?你就要讓卿笛去死?為了那些不知道是誰的人。”
這一刻,慕容夜玄目光落在窗外的一處雪景。他道:“若是非如此,那股邪氣在卿笛的體內不過是加速了她的死亡罷了。取出琉璃心,若是她的運氣好的話,便是可以浴火重生。重新塑造一個柳卿笛。”
亦是那個時候,她便是再也不用受世間任何一股力量的束縛。做一個真正自由自在的人。於此,有何不好?
若是你此刻浴火失敗,我便會同你一起去了。
碧落黃泉,卿兒,有我,你不必害怕。
慕容夜玄當場施法將他掌心的琉璃心冰封,放在一個玉瓶中。縱身一躍,不知去了何處。
在場之人,唯有南初一人還在雲霧之中。他將疑惑的目光投給夙淮。
夙淮苦笑著收了劍。他道:“他們的糾纏早從幾萬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到底,是我出現的晚了。”
只聞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地之間。裡客棧不遠的地方,盛開了一朵碩大而絕美的花羽花。南初和夙淮看見,*中央有一女子起舞。
☆、第貳拾陸章 風流變之重生(2)
那是需要怎樣的勇氣?讓烈火焚燒著自己身體,卻不能用靈術將火滅去。她惡狠狠地看著在一旁看著她烈火*的慕容夜玄。她仰天長嘯,道:“慕容夜玄,你可滿意?”
你可滿意,看著我這般痛苦?
你可滿意,為了你心愛的女子將我對於你的心,置於塵埃之處?
你可滿意,你可滿意?
“若是你敢死,我定要天族將士踏平絕谷,琉璃谷。”慕容夜玄的手攢成拳頭,握得過緊,弄得他自己生疼卻渾然不知。
你可知道,當我看見你這般的痛苦,我的心裡可會好受半分?若是可以,卿兒,我寧可替你。卿兒,你可知道?卿兒,你可知道?
卿笛忽然喚出寶劍,直指慕容夜玄的眉心。她唇角挑起一抹嘲諷地笑,道:“是嗎?陛下,您可有這樣的本事?你莫要忘記了,若是當初沒有琉璃一族,你天族何來的統領之位。”
“你?”慕容夜玄大驚。
“本座不需天帝陛下的憐憫。若是本座可以浴火而重生。本座來日,定要將花苑手刃於刀下,方可解本座今日之恨。啊!”
那一聲的悲切響徹蒼茫天地。震落了樹枝椏上的雪。雪落在地上,再也無法凝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