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雖是如水般平淡,卻也有它的樂趣。這三百年間,我時不時地去琉璃別宮,可都是沒有見著蒲涯的面的。聽伺候他的侍婢說,公子這三百年間從未醒來過。在別苑裡,我也是日日為他祈禱。只是不知天公是否能聽見我的話。
三百年前,柳卿笛擅自離開鳳笛軒,天帝非但沒有降罪,且還叫柳卿笛官復原職。旁人只肖這份恩寵無旁人可分去,卻不曉其中緣由。聽這訊息,我也不過是笑笑罷了。
又是一百年,晃眼而過。
我聽籽兒講著天宮的八卦。皇子宣墨被人從誅仙台上推了下去,不知是轉世為人,還是魂飛魄散。柳卿笛又不知為何與天地在朝堂上大打出手,被天將傷了元靈。靈體陷入沉睡,神智亦是如此。天帝一怒之下又將其幽閉於鳳笛軒。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人再伺候她。
放下手中未完的活兒,我同籽兒交代了幾句便去了天宮。
一步一跪,只求能在鳳笛軒中,與柳卿笛做個伴。
☆、【番外】不知君心不曾喜(12)
第十二幕雲煙
鳳笛軒中,一晃又是七千年過。
柳卿笛的性子也是愈發的平靜。她每每朝我微笑,總是叫我覺著這世間的冰山融盡。往往是一笑過後,我們便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偶爾,聽聞她的琴音。餘音繞樑,總是能叫這裡聚集不少的靈氣。這位鳳笛軒的主子,大抵已經名揚四海。
時不時地,還是會想起蒲涯。熟不知,他如今怎樣。
過了晌午,天氣有幾分炎熱。柳卿笛用靈術驅走部分,她笑意吟吟地看著我,道:“小雅,再過幾日我便是要走了。若是不想呆在這鳳笛軒中,便去別宮尋蒲涯吧。從此以後,再也莫要回來。平平安安的過一生,將你交給蒲涯,我也安心。”
我的心中沒由來的一驚,再問她,她什麼也不說。
直到許多年後,我才知道,柳卿笛同天帝打賭,轉世為人,尋找散落在人間的十二位花羽守衛以及失蹤了幾千年的皇子宣墨。再尋到柳卿笛時,她模樣未變,完美地將自己的靈氣隱藏。沉著的目光,大抵是沒有幾人能夠與之相媲美。蒲涯上前要將柳卿笛帶走,我拉住他。轉世,此生便於前塵毫無干係。她可是還認得我們,這倒是未知之數。好在,接近她還算是順利。直到那一個炎熱的午後,她坐在亭子當中,抬眸看我,道:“多年未見,你和蒲涯可是好事將近?”
瞬間,我手中的盤子滑落。
之後的事情,說是離奇也不離奇。
我跟在柳卿笛身邊,誤會重重。蒲涯叛變,對於柳卿笛來說是莫大的打擊。她手下的能兵強將委實是太多。即便如此,她也仍舊能夠同義彥抗衡。
我只是未想到,妖皇夙淮的妃子蛇青,竟是能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利用我來破壞琉璃宮的靈氣佈陣。柳卿笛將我幽閉在琉璃宮中。我似乎是同這平淡的日子有著不解之緣。我苦笑,除了呆在這裡,我又有什麼辦法。
被柳卿笛幽閉在這裡第三個月,我瞧見一位黑衣男子帶著數十位是從走進琉璃宮,他們熟練地避開所有的機關。我企圖借幻術迷惑他們,哪知,那黑衣男子的幻術更勝一籌。他尋到我,欣喜若狂,道:“你可是喚作落雅?”
我推開他,搖了搖頭。
男子臉上的歡喜慢慢冷卻,道:“你怎會幻術?這是誰教你的?你為何會在琉璃宮中?”
自然是為了嚇唬人,我搬出柳卿笛的名號。黑衣男子是被嚇住了,轉眼又復了常色。他道:“方才,是在下失禮了。今兒前來,不過是想同閣主討個人罷了。”
“是誰?”是誰,竟是要這般大張旗鼓。
男子道:“舍妹。萬年前叫天族的天后娘娘看中帶去。後又聽人說舍妹到了閣主這邊當差。輾轉幾千年,在下才得知如今舍妹所在之處,還請姑娘行個方便,叫舍妹出來一見。”
我道:“這裡並未有名喚落雅的侍婢。”
男子眉宇間多了幾分失落,道:“可是有名諱中帶‘雅’字的女子?”
我指了指自己,道:“婢子名喚安雅。”
男子的目光中又重新燃起希望,道:“姑娘以前可是喚作落雅?”
“你是何人?且請公子留下姓名。來時,待族長歸來,安雅好替公子打聽打聽。”
“落塵。”男子拱了拱手,“落塵多謝姑娘。”
我搖了搖頭。男子的眼中的光芒瞬間滅去。他作揖,三道打擾,帶著一干人離開。我的心中陡然升起幾分失落之感。甩甩頭,轉身找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