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寧公手顫抖著指著卿笛,世人都說那位寧小姐沒了,鮮少有人知曉她還是在寧府的。現在便住在寧公府上的後花園中。就連南初都不一定知道這件事,她一個旁國的公主怎會知曉?
卿笛莞爾一笑,道:“若是本宮連這樣的訊息都不可探到,那豈非有負於爾等喚我公主之名。”
寧公嘆息一聲,臉上的愁苦表情頓顯。
那位寧家小姐之事乃是寧家不可洩露的醜聞。寧小姐被糟蹋了去,沒了皇后的位子。於公於私,寧公自然也是萬分的悲痛。萬分無奈之下才將寧家小姐關在了後院,每每聽著她那般撕心裂肺的吼聲,委實是一種折磨。
卿笛耐著性子聽寧公訴說完已是老淚縱橫。卿笛遞上娟帕,眼中情緒莫辯。人各有命,既然天書上將寧小姐的命定格,她若是逆天而行,怕是來時苦的是她自己。可是,若是現在無法將路給南齊鋪好,待南初百年之後,這南齊大約會是死無葬身之地。皇族中,那裡會有什麼真情可言。想著,想著,卿笛覺著有些冷拉緊了衣襟。
半晌,寧公的情緒稍做穩定。卿笛道:“寧公莫要誤會了卿笛的意思。卿笛不過是想自己的侄子莫要來時死無葬身之地。我這個做姨娘的一片苦心,還望寧公能夠理解。”
寧公看著眼前這個應當是二十歲出頭的女子。她目光流轉,精明何人可及?
他想起七年前,她一人闖入皇宮,大有你若不臣服我,我便要你的天下作為陪葬的架勢。後來,他藏在屏風之後,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當著重臣的面給南初下跪。後,多少次,柳卿笛平定東程國的多少叛亂。親自上戰場,同士兵們同吃。千金之軀,做到如此,已是不易。一手扶持那樣多的親信,為何一直不廢帝登基。這是寧公一直不解之事。
如此,寧公也是問了出來。
卿笛莞爾,道:“若是廢帝,本宮辜負了皇兄的一片苦心。本宮一介女流,要那般高的位子做什麼?倒不如多年之後退做布衣,閒雲野鶴,也是樂得自在。”
寧公好似狠狠地鬆了一口氣。他定定地看著卿笛許久,許久,道:“自然,一切都將如殿下所願。我寧氏一族誓死效忠齊皇子。只是,公主答應老臣的話,也莫要忘記了去。”
“如此,甚好。”卿笛大笑著開啟門,蓮步款款走向慕容夜玄。
慕容夜玄的眼神也是極為溫柔,道:“想要之事可是已經談妥?”
卿笛笑的溫婉,道:“那是自然。”她又偏過頭去,對寧子真,“子真少爺,今日多謝款待。來時,平和再到府上拜訪。今時,平和便是要去那市集看上一看。後會有期。”
話音方落,佳人不在。
寧子真在院子裡站了許久許久,看著佳人離去的方向悵然若失。
寧公從裡屋走出來,便瞧見孫子這樣一幅頹然的模樣,道:“你這是作甚?”
“爺爺,你可知道為何公主要自稱平和?”
寧公笑了笑,道:“平和乃是昔年殿下的母親所取,後來東程皇便以此作為殿下的封號。只是時日久了,公主又被封做鎮國公主。平和的封號自然就是被人遺忘了。公主大抵是在微服私訪之時,喚自己做平和。公主來府上一事,切莫同外人說起。”
寧子真大約是沒有注意聽,他敷衍地應了一聲。
寧公含笑看著自己的孫子。他看人的眼光委實是不錯的。只是,這位鎮國公主,怕是還無人能娶,亦是無人可娶。
慕容夜玄看著卿笛一路快樂如孩童,無奈地搖了搖頭跟在後面。任由她怎樣玩,只要無事便好。
街市的熱鬧勝過方才,許多人扮作鬼神的模樣在一旁替人們畫著祈願燈。聽說是在這一日,在河邊放了祈願燈便可以實現自己的心願。而在今日,鬼王也會隱了身形混在人群中。若是哪一人有足夠的幸運便會被鬼王看中,會護佑他這一年的好運氣。為此,人們也是爭相比著,看自己的燈是否夠亮讓鬼王注意到自己。
聽著卿笛的敘述,慕容夜玄想起穆曄忍不住一笑。他在卿笛耳邊說道:“若是他們知道穆曄連自己的洞宮都不願意出,會是怎樣的表情?”
卿笛笑笑,道:“大約會將這百鬼夜行之夜給撤了去。”
兩人對視一眼,卿笛幻化做穆曄的模樣,先是隱了身形,再慢慢顯現出來。意料之中的,惹來民眾的騷動。慕容夜玄趕緊護著卿笛離開。二人一路逃,一路用靈術撒著福袋。到了城郊才好了許多。
卿笛復了自己的模樣,想起方才又是忍不住笑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