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晟垂首,道:“陛下。”
“方才在門前踟躕那樣久,連晟,這不是你的性子。”慕容夜玄的話宛若是一個石子,在連晟的心裡泛起了漣漪。
連晟心下一驚,連忙解釋道:“陛下,沒有。屬下……”
慕容夜玄轉身,淡然一笑,道:“本帝還什麼都沒有說,你這般焦急做什麼?”見連晟沒有答話,慕容夜玄繼續道,“獨孤家的大小姐,連晟,莫要廢那些心思了。”
連晟下意識地咬住嘴唇,沉吟道:“是。屬下明白,屬下身份卑微,配不上紫嫣小姐。”
慕容夜玄失笑,道:“不僅如此。若是你要娶獨孤紫嫣,可是還要問問她的兄長答應與否。唯獨是這關,怕是你這一輩子也莫要想過。”
慕容夜玄的話中有話。連晟疑惑地看著他。還未等連晟想明白什麼,慕容夜玄繼續道:“怎樣,花緋找的如何?”
“這幾日查詢到花緋姑娘的靈氣,是在凡塵南烈國的帝都靖緣城城郊。”奔波了數日才有了這樣微小的結果便又是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本以為慕容夜玄聽到這樣的訊息會十分的歡喜,可他的眉頭好似被一把鎖鎖住,尋不到那一把開鎖的鑰匙。
“帶本帝去瞧一瞧。”
“是。”
慕容夜玄又吩咐了獨孤無崖和夙淮好生照看著卿笛,直說去凡塵瞧一瞧卻未是說明緣由。
轉眼之間,又是凡塵的百鬼夜行之夜。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小販的叫賣聲絡繹不接。是那一次賣步搖給卿笛的小販認出了慕容夜玄,熱絡地打招呼。問起那一隻步搖。似乎自打那一日,卿笛便沒有帶過。敷衍地回了小販的問題,小販憨厚一笑,又塞給慕容夜玄一個粗布袋子。慕容夜玄也是不大好意思不要,吩咐著連晟掏銀子。小販連忙擺手,說什麼也不肯收下銀兩。慕容夜玄便有挑了幾個精緻的釵子才叫連晟掏了銀子。小販看著慕容夜玄憨厚笑了笑。
恍惚間,慕容夜玄似是看到了自己的悲哀。若不是連晟在旁小聲地提醒,慕容夜玄還不知要站多久。未敢再做多的停留,慕容夜玄疾步離開。走的遠了,又不自覺地慢下步子來。看著這一世的繁華,好似置身事外。這般出神,惹得路過少女駐足。男子卻是渾然不知。
連晟站在慕容夜玄身側,尷尬輕咳。男子拉回思緒,眼神出賣了他此刻心緒。這不禁叫偷偷紅著臉瞄慕容夜玄的少女心中生了失望之色。
那眼神分明是愛慕中的哀愁。
或許她們在想這般俊朗非凡的男子,會是怎樣的女子能入得了他的心。卻有這般狠心地將他從身邊退走。
“少爺。”連晟又一次在慕容夜玄的耳邊輕聲提醒。
不敢再去看旁的景,不敢再去理會旁的熱鬧,慕容夜玄的步伐快的叫連晟難以跟上。這一次,委實是叫連晟累的夠嗆。待走過市集,慕容夜玄才放慢了步子,一面走一面瞧。
連晟引著慕容夜玄到一處極為破敗的廟宇中。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角落,有一雙警惕的眼眸。大約是聽見了旁的動靜,那一雙眼睛的主人忽然大吼。
這聲音,赫然正是花緋。
慕容夜玄面色一沉,上前去扒拉開那一堆枯草。花緋躲在裡面瑟瑟發抖。藉著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她臉上的傷痕,衣裳破敗。裸露出的肌膚更是傷痕累累。慕容夜玄就要解下披風將花緋包起來,連晟按住他的手,輕聲道:“少爺,還是我來吧。”
連晟動作利落地將花緋包好,將她打昏,抱起來就駕著祥雲回了琉璃谷。
琉璃宮中,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男女有別,獨孤無崖能做的只有給花緋把脈。他的眉頭緊蹙,道:“花緋的靈體受損不小,且靈術盡毀。看著模樣大約是叫人糟蹋了。這幾日怕也是瘋癲,叫她好生歇息歇息。來時,待她醒來看是否會問出些什麼。”
獨孤無崖用溫水清洗了手。從卿笛備用的藥箱中取出一些常用的金瘡藥交給獨孤紫嫣。又教了使用的法子才叫其他幾人離開。
看著花緋,獨孤無崖在慕容夜玄耳邊輕聲道:“花緋,已有半月的身孕。”
慕容夜玄一驚。在看獨孤無崖,面色如常。
看著這般慘的花緋,獨孤紫嫣又忍不住哭了出來。她一面哭著一面給花緋上藥。滿是傷痕的身體,叫人無法想象那一刻她是承受著怎樣的痛。夢中的花緋口中呢喃有詞,獨孤紫嫣為她上完藥伏在耳邊,只能斷斷續續地聽見幾個詞又是一陣痛哭。為花緋換好衣裳,終究是忍不住了,獨孤紫嫣奪門而出。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