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為了以防萬一,今天一家人都是和衣而睡的,隨時準備對付前來探夜地那批綠林客。可是,為什麼來人卻是口口聲聲的“施主”?而且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是你?”範小魚才出了房門,就聽到範岱的聲音。範通則就站在範白菜和羅房間內的窗前,隨時警戒著免得人家用調虎離山計。
“施主,救我,救我!”院門外的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空色小師父,怎麼會是你?”範小魚訝然地看著那個光頭。月光下,只見空色手上拿了個小包袱,神色異常慌張,且充滿驚懼之色。
“是小僧,範施主,哦,不。是範大俠,是住持讓我來找你們的,求範大俠大發慈悲,救我一命。”空色的臉上早已沒有當初從懸崖下死裡逃生的鎮定。一邊懇求,還一邊不住地往四下看。
“先進來吧!到屋裡再說。”看著被他拜地稀裡糊塗的範岱,範小魚蹙了一下眉,“二叔。你出去看一下。範岱應了聲,一下子閃出了門外,空色忙爬了起來,匆匆地跨進院子,門檻明明不高,他卻慌亂地差點摔跤,幸得範小魚在旁邊扶了他一下。他一站穩。就立刻赦然地縮了一下,避開範小魚的手。
進了屋子。範小魚想要點燈,空色忙阻止道:“不,不要點燈。”
“好吧,”範小魚放下火摺子,就著月光給空色倒了杯冷茶,坐在他對面,“發生什麼事了?住持為什麼會讓你來我家?”
“我……”空色顯然一路跑的急了,一口氣將冷茶都喝了下去,才注意到屋中只有他和範小魚兩個人,忙又站了起來惶恐地退到了門口處,合掌稽首道,“請問女施主,範大俠在嗎?”
“你都半夜三更地跑到我家來了,還顧慮什麼男女之別?”範小魚不悅地道,“住持大師讓你來我家,就沒跟你說這個家是我當家作主的麼?你有話,就坐下來好好說。JunZitang”
現在是非常時期,在範岱沒有檢查回來之前,她是不會冒險讓範通離開冬冬和羅地。
“可是……”空色還是顧慮重重地看著她,既不肯走進來也不肯說明來意。
“你好是不肯說,那我可就要送你出去了。我家雖然樂善好施,可也沒有半夜留和尚過夜的習慣。”範小魚故意拉下臉道,心中卻著實地抱了幾分戒備。
即便此刻月光照耀在這個小和尚身上,越發顯得他丰神如玉、猶如金童轉世一般不帶一絲凡間之氣,可畢竟這個空色是不久前才來風穴寺掛單的,她也沒有確認過他的真實來歷,萬一他其實是和那山洞裡的人是一夥的呢?那麼他突然半夜三更地來這裡,就不得不防了。
“空色師父,你就直說吧,我就在隔壁,只是不便走過來。”空色正自為難,隔壁的範通適時地發聲給他解了圍。
聽到範通地聲音,空色頓時鬆了一口氣,對著聲音的方向禮貌地打了個稽首,便欲開腔。
“你一直站在門口,要是被人看見了我可不管。”範小魚翻了個白眼,她最討厭和迂腐的人打交道了,這個和尚美則美已,可是一旦和迂腐兩字沾了邊,瞧起來就難免有一點不順眼了。
“是,是。”知道範通就在隔壁,空色心中大定,又見範小魚不悅,忙走了進來,端端正正地坐下。
可他坐下雖坐下了,嘴巴也張開了,可開開合合了好幾下,卻似乎還是難以對方範小魚啟齒。
“真是受不了你了。”範小魚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到了隔壁,對範通道,“你去問。”
範通看了看已經醒覺的羅,和還在沉睡地範白菜,點了點頭,低聲的說了一句:“小心。”然後,就走到隔壁去了。
以自己女兒和徒弟的身手,就算有人突然闖入房間,也能暫時攔一攔,他從隔壁馬上過來還是來得及的。
“師姐,怎麼了?”羅壓低了聲音問道。
“沒事,我們先聽聽。”範小魚對他做了個禁聲地手勢,凝耳注意隔壁,她的聽力一向過人,習武三年後,更是靈敏,雖然空色怕人聽見說的十分輕,中間還含含糊糊、彆彆扭扭地吞吐了一段,可她還是把那一頭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並立刻將事情分析了出來。
這一聽之下,頓時感覺大。
暈啊,這個空色小和尚半夜三更跑到他家裡來,竟然是因為這副皮囊惹的禍。誰說紅顏禍水來著,依她看來,這男色的禍水也著實不小嘛,就連當了和尚,人家居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要把他給敬獻回去。阿彌陀佛,佛祖若有知,發現自己地弟子居然要被人家強行地納為男寵,恐怕也要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