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魚回頭,以目光詢問。
“我有事要對你和師父說。”羅站立在朦朧的燈影之中,高大的身影看起來卻是那般的寂寥和生硬。眼神中閃爍的光芒瞧起來複雜之極,讓她一時竟無法品味出其中的滋味。
但有一點絕對是肯定地,那就是羅有心事。而且是很重要的心事。
“那好,我們去爹地房裡說。”範小魚微笑了一下。笑容溫暖而柔和。
“兒,你這是做什麼?師父不早跟你說了,這事兒不能怪你嗎?”範通還以為他因為其父的事情倔病又犯,忙上前去扶他。
“不,事情都是徒兒惹來的。”羅卻堅持著不肯起身,“師父,徒兒欺騙了您,也欺騙了大家。”
“這話是怎麼說的,你什麼時候騙過我們了。”見羅居然使出千斤墜就是跪地不起,範通不由皺眉道。
羅咬牙道:“我知道我爹在哪裡,一年前我就知道了,他們現在來京城,一定就是為而來徒兒而來的。”
範通愕然地道:“兒,你說什麼?”
羅緊抿了一下唇,抬頭看著範小魚和範通,再一次清楚地重複:“一年前,有一次我去城裡,曾無意間遇到了英山叔,英山叔告訴了我,我爹在哪裡,並希望我跟他回去……”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跟他回去?”這句話頓時像是巨石一般投入範小魚心中,讓她猛地湧起一種被欺騙的感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當年初遇他們父子,羅廣利用範通地善良硬是將自己的兒子塞到自家,自己雖然不高興,但是冤有頭債有主,羅卻是無辜的,所以即便後來因為他而家遭大變,範通更是險些送了性命,全家也因此而被迫流浪,她也不曾埋怨過羅給自家帶來這麼大地災難。甚至,在明知帶著羅就像戴著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給自家帶來危險,她依然沒有想過要把羅趕出去,也沒有想過要向羅催討恩情債,只因在她的心裡,早已不知不覺地把他當作家人看了。
可他們願意收留羅,也願意保護羅,並從不指望羅以後報答是一回事,羅如何對待他們范家卻是另一回事,即便他不報恩,至少也不能害他們啊!
他既然早已知道自己地存在其實一直在給范家帶來危險,為什麼在和父親聯絡上之後,不但沒有回去,反而還一直瞞著他們?她想不通,也無法想通,尤其是在眼下,發現他們范家極有可能又將因為羅而惹來大禍的時候,更是無法釋懷。
難道他羅的老爹安全重要,她們一家人的安全就不重要嗎?他有沒有想過根本就不懂武功的鼕鼕?
“我……”羅接觸到範小魚冷冷的眼神,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他知道是自己連累了范家,可他……
“小魚,兒不回去當然是有他的原因,你先聽他說完嘛。”範通溫和地道。他心底仁慈,雖然覺得羅既然已經和他爹聯絡上了卻還留在范家,確實有些不妥,但卻不忍心指責自己的徒弟半毫,和悅地將他拉了起來,“你起來說話吧,跪著也不是辦法。”
他一運勁強力,羅不敢反抗,只得順勢站起,心中卻更加愧疚。
“兒,你爹如今可好?”範通終究是個厚道人。
“英山叔說,爹身上的玄鐵鐐銬終於在一年半前開啟了,只是筋骨受損嚴重,已無法行走,需要仔細調養,一時間還不得好。”羅垂眼道。
“開啟了就好,開啟了就好,總強過日日受鐵鎖之苦。”範通拍了拍他肩頭,“你是個孝順的孩子,知道你爹的情況卻沒有馬上回去看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羅臉上閃過一絲悲色:“我爹的鐐銬雖然已經取下,可是整個人都已經形同殘廢,如果想恢復行走能力,需要大量珍惜的藥材,而這些藥材有很多都是藏在王侯達貴,甚至是皇宮之中,就是想買也買不到,所以,英山叔才會冒險來到京城。”
“我明白了,你是想親自為你爹找靈藥是嗎?”範通點點頭,“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是師父呢?人多力量大,你說了,師父指不定也可以幫點忙,還有嶽先生,他精通醫理,肯定能幫你爹。”
“這事嶽先生知道一點,只是他並不知道是在為我爹配藥,但是沒有藥材,嶽先生也沒有辦法。”羅依然保持著低頭的姿勢,老實交待道,卻沒有說為什麼不把找藥的事告訴範通等人。
其實這原因不說父女倆也已猜得出了,由於羅廣所需之藥多在王侯宮中,想要湊齊確實困難,羅為了怕連累范家所以隱瞞,也算情有可原,只是……
範小魚閉了閉眼,嘆了口氣,道:“算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