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將耳緊貼在泥土上。
靳冰雲心下大奇,此人詭變百出,難道竟懂“地聽”之術嗎?不禁對他作出新的估計。
韓柏坐起來道:“追兵巳在三十里外現身,幾乎是筆直往這裡趕來,顯然已發現我們的行蹤,厲害啊厲害!”說到厲害時,他的童真和孩子氣又活脫地呈現出來。
靳冰雲心中一軟,輕輕道:“你要我如何和你合作?”
韓柏歡呼一聲,由坐變站,躍離岸旁,構掠小溪,行雲流水般來到靳冰雲的身旁,一手抄起她的蠻腰,腳尖點石,凌空而起,投往對岸的林木裡,只留下了只繡花布鞋。
靳冰雲怒道:“我會自己走,快放我下來!”心中卻暗恨自己剛才不會反抗。
韓柏果然停下。
靳冰雲腳一觸地,雙手自然往韓柏推去。
豈知韓柏像座山般動也不動,反而摟著她纖腰的手用力收緊,將她動人的玉體摟得往他靠貼過去。
靳冰雲大怒,一掌按在韓柏寬闊的胸膛上,寒聲道:“還不放開我!”韓柏眼中閃過懾人心魄的巽彩,沉聲道:“你剛才還說可讓我得到你的身體,又說和我合作,為何現在又要殺我了?”
靳冰雲微微一呆,玉頸微俯,頭輕垂,嬌軀已給韓柏緊擁入懷裡。
鼻中傳入韓柏濃烈的男性氣息,忽地輕呼一聲,原來她感到正和韓柏一起往土內沉下去,就像沈進水裡,但腳踏處明朗是實在的青草地。
韓柏衣衫無風自拂,眼裡爆起強芒,那是內功執行至極點才出現的現象。
驚人的氣勁,使他和靳冰雲硬生生鑽入土裡。
靳冰雲心中大訝,韓相的功力已臻黑榜級高手的境界,為何從未聽過江湖上竟有這一號人物。
兩人已沒至腰部,仍不斷沉下。
靳冰雲暗忖,你或者不怕活埋土裡,但我卻定會活生生悶死。
可是她並沒有抗議。
腦中浮起一幅接一幅的回憶,想到了久遠得像有百年千年之遙的童年時代。
八歲之前,她在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專心劍道。
只是一個賭約,使她的一生改變了。
她便是賭注。
一個八歲的小女孩。
她從那件事發生的那日開始,便再也不會哭泣。
十八歲那年,她遠赴魔師宮,謁見龐斑,成為了他唯一的女徒,開始償還十年前欠下的債。
現在她只想長埋土內,韓柏道:“你在想什麼?”
靳冰雲輕嘆一聲,終伸手摟著韓柏粗壯的厚背,這時手剛好沉進泥裡。
韓柏道:“看著我!”靳冰雲仰起俏臉,剛好韓柏的大嘴封下來,啜緊她嬌豔欲滴的紅唇。
靳冰雲待要掙扎,忽地發現了這一吻並沒有任何邪欲成分。
一道真氣透過唇搭的橋樑,延綿不斷地由韓柏的口中度過來,使她渾身舒泰。
眼前一黑。
終沒入土裡。
但卻沒有絲毫氣悶的感覺。
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的蓋代魔君龐斑,挺立高崖之上,一手收在背後,另一手垂下,緊握著一干一溼兩隻繡了雙蝶紋的布鞋,眼神投往高崖下平原遠方墳起的小丘間內的小谷。
就在那裡找到了冰雲的這對鞋子。
龐斑智慧的眼神像是洞悉了一切。
有“小魔師”之稱的愛徒方夜羽卓立背後,自他將布鞋送到這裡來後,龐斑一直默然不語,使人不知他腦內轉動著什麼念頭。
事實上自懂事以來,方夜羽從來不知道龐斑腦內轉著什麼念頭。
這使他除了對龐斑天神式的崇敬外,還充滿著畏懼。
落下的太陽在遠方地平線上散發的動人心魄的火紅餘暉,扇子般投射往入黑前的天空。
龐斑平靜地道:“浪翻雲勝了!”方夜羽微一錯愕,因為弄不清楚這是說出一個事實,還是一個問題?龐斑道:“你步聲較平時重了少許,顯是受心情影響所致,若不是浪翻雲勝了,你何會如此?”
方夜羽恭身道:“可是我之所以心情沉重,也可能是因找不到小姐而惹起的。”
龐斑微微一笑道:“我當年選爾為徒,正是看出你性格堅毅。搜尋冰雲之事才剛剛開始,夜羽你怎會如此快便沮喪,故我可斷言你剛收到了有關浪翻雲的情報,並知道了於我們不利的戰果。”
方夜羽臉上泛起衷心佩服的神色,道:“果是如此,談應手和莫意閒聯擊浪翻雲,仍然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