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時候,軍人怎麼能因為害怕犧牲而退縮?
“你只算你眼前的經濟賬,你有沒有算一算政治影響這個通盤賬!”電話上張上將怒吼,“敵人進來你不知道,敵人出去你歡送,那我們以舉國之力、耗全軍之能執行的基地城計劃,究竟還有個屁用!”
“十幾億老百姓指望著你們的保護,你們卻縱敵逃竄、甚至禮送出境,你讓這十幾億人怎麼看你們,怎麼看我們軍方!”
“這是基地城成立以來的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戰,好端端的形勢被你們搞成了這樣,本指望你們給老子打出一個開門紅,你卻給老子來了一記悶頭棍。趙滇龍,就憑你縱敵逃走這一條,老子請軍法斃了你都不為過,你死有餘辜!”
“每一場戰爭,總是要砍幾顆腦袋來祭旗的,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混到了舉國皆曰可殺的地步,休怪老子和你高老師加起來也護不住你。”
趙滇龍渾身一顫,遍體通寒。
是啊,看問題要看大局,也只怪自己最近被各種瑣事搞得焦頭爛額,更怪自己剛才著眼點的格局太小了些。只顧著考慮自己所轄部隊的一些傷亡,卻沒考慮這“基地城時代”第一場大戰所產生的重大意義。
是的,人類進入了“基地城時代”,而這一戰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時代首戰!別看敵人的數量少,但她是全球兩大敵對勢力的最高首腦,就憑這一個身份,就足以將之定義為一場最高階別的戰鬥。
這場戰鬥的勝負,關乎全國甚至全人類對基地城規劃的信心。假如此戰告負,就怕人類的信心會崩潰;而若是軍方不戰而敗,更會把全軍拋到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任人唾棄。這樣的恐怖損失,就算讓二十七軍全軍覆沒都無法彌補。
無怪乎說多大的格局就該當多大的官、做多大的事,格局太小隻顧眼前,往往會形成重大失誤。
但是張浩然不會真的當場斃了趙滇龍,畢竟遠隔千里。甚至也不會當場捋掉趙滇龍的代理軍長職務,因為現在臨陣換將實在是兵家大忌。換了一個新的,誰能擔當?反倒不如讓趙滇龍戴罪立功,或許還能激發這傢伙的拼勁,知恥而後勇。
“趙滇龍,你現在不是代理軍長了。”
“啊?”趙滇龍沒想到自己不是代理軍長了,難道老首長要直接褫奪自己所有職務,連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都不給了?
哪知道張浩然沉悶地說:“我把你的‘代理’二字去掉,你現在就是正經八百的二十七軍軍長。這一戰給老子打好了,你就一直維持這個職務,算你撿了便宜;要是打不好,也不要等老子下令了,你自己明白。”
“是!”趙滇龍隔著電話筆直敬禮。他沒想到老首長會這麼幹,非但沒治罪,反倒將代理軍長的職務給扶正了。
但是很顯然這樣壓力就更大了,趙滇龍的心在滴血。假如這一仗若是再糜爛下去,事後自己最少要引咎辭職,並且等待軍事法庭的審判,或許還真的會被槍斃。他罪不至死,但就像張浩然說的那樣,大戰之初總要砍幾顆腦袋以正軍紀、以揚軍威。誰撞在這個刀口上,誰就是倒黴蛋,怨不得別人。
假如那樣的話,他趙滇龍或許不會等到軍事法庭的審判。依照他寧死不受辱的性格,或許他會在戰後直接拔槍自裁,這種事他能做得出來。
所以張浩然在沉重地說了那句話——要是打不好,也不要等老子下令了,你自己明白。
掛了電話,趙滇龍逼上眼睛長長的吸了口氣,而後猛然睜開,彷彿一頭癲狂的豹子——
“再這麼下去,會導致我們聲譽掃地,二十七軍的光榮傳統將葬送在我們手中!全軍的聲威也將因我們而喪失!”
“馬上調動所有城內武裝力量,全力搜捕堵截,將其圍困在雷音山腳下不得離開;”
“電告雷音山上的武裝力量,拼死不得放過任何人出山,一隻蒼蠅都不準飛出去;”
“調動陸航團所有直升機,在天空中搜尋軍國盟盟主,找到之後不惜一切代價,集中火力猛攻!不惜一切代價!”
眾人大驚。
眼看著可以讓林西凌離開了,現在卻又這麼興師動眾地圍捕,何必呢?
再說了,戰爭期間各種戰略物資奇缺,而那種直升機又都是耗能極大的油老虎,幾十架直升機全部出動,再加上地面上大量的軍用車輛,這一場戰鬥只怕是要把二十七軍的油料儲備消耗半數,甚至更多。而且以後想要補充的話,千難萬難。
要是直升機有明確目標,比如出城之後打一陣子就回來,好歹也消耗不了太多的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