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爭奪之中槍殺戰友,還是剛才胡亂射擊導致陳太元受傷,都讓這個戰士感受到了自身的沉重罪惡。而聯想到中毒之後那種慘狀,則又讓他對活下去產生了痛苦和畏懼。於是,他緩緩拿起旁邊一把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雖然這傢伙愧疚並畏懼地自殺了,可陳太元卻並不能因此而有任何改變。受傷了,甚至一絲毒氣也沿著破洞進入了防化服裡面、好在破洞非常小,而且出現的時間非常短,所以捂住之後應該不成大的問題。但是,胳膊上汩汩流血怎麼辦,總不能在這毒氣瀰漫的通道之中,脫下防化服進行包紮吧?
“你怎麼樣!”劍舞顯然滿是關切,梅等人也都湊過來詢問情況。
陳太元疼得呲牙咧嘴,做出一個趕緊出去的姿勢。不能磨蹭,必須馬上離開。
好在這通道不是很長,不一會兒大家就衝到了外面那個中轉大廳,也就是“葫蘆形”的小頭區域。可是剛剛抵達通道口的時候,幾個人便都看眼暈了——又是遍地的死屍,而且是剛剛出現的新的屍體!
是那些剛才搬運電腦和實驗裝置計程車兵,竟然都未能走出這個中轉大廳。
剎那間,所有人的心頭都咯噔了一下。
這個大廳裡原本的手電都沒了,被獵人公司的人給收走了?很有可能。而陳太元等人拿著的幾個手電筒,也只能在這黑乎乎的大廳之中形成幾道光柱,越發顯得陰森孤寂。
這是什麼時候殺的人?算了一下,應該是在實驗大廳裡面槍聲大作的時候,也就是南成勇等人逃到中轉大廳的那個時間。在那段時間裡,就算這邊開始屠戮,也很難透過拐彎的通道而傳到陳太元等人的耳朵裡,畢竟陳太元他們在另一個大廳之中,還躲在一個小房間呢。就算真的能穿過去,這聲音也肯定被當時士兵們爭搶防化服的槍聲所淹沒。
“都注意警戒,而且先把這混蛋的鐵閘門關上!”不關上的話,毒氣還是會向這個大廳裡蔓延的。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似乎山風從山外吹來,所以這毒氣都是緩緩向裡面飄散,而飄到這個中轉大廳的不是很多。即便如此,出於安全起見還是儘量關上它。
故技重施,這次艱難得多了,因為陳太元的胳膊已經受傷。當把下面的裝甲車也開出來的時候,沉重的鐵門落下,毒氣被關死在那個狹長的通道之中。
直到這時候,陳太元才趕緊脫掉防化服,檢視自己疼痛難受的傷口。真該死,子彈卡在了肌肉裡面,看來需要弄出來才行。唯一值得慶幸一點的,是他身上從不離開手術刀……咳咳……
與此同時,梅和松、阿齊茲則趕緊穿上裝甲,做好警戒。一旦他們三個穿上裝甲,再加上有劍舞在這裡,頓時就安全了很多,雖然遍地的屍體讓人感到陰森森的。
此時,陳太元已經開始自己給自己動手術,這活兒可真是高技術含量。拿了松的火機在手術刀上反覆燒了一陣子,簡簡單單的消消毒吧,而後鋒利的刀刃劃開中彈部位的肌肉,找到彈頭才能將之挑出來……這些動作可真讓人渾身發麻,梅甚至呲牙咧嘴地扭過頭不敢看。古有關公刮骨療毒,今有陳太元自己動手術……厲害!
若說梅這樣的戰士都看不下去了,盧武泰和兩個普通戰士更是看得渾身發顫,雙股戰慄好似無法站立。他們現在才發現了陳太元身上另一種可怕的特質:能忍!
至始至終,這傢伙自己割肉自己挑撥,竟然沒有發出一聲痛呼,只有額頭滲出的豆大的汗滴顯示出疼痛的程度是何等驚人。劍舞在一旁幫他穩定住受傷的胳膊,但是她自己卻咬著牙不願看,好嚇人。連觀者都一個個忍不住了,他自己卻還能一刀刀地切割,精緻如大姑娘繡花。
終於,伴隨著一聲清脆的當啷聲,那粒該死的彈頭被挑了出來,落在堅硬的石頭地板上。陳太元稍作整理,又塗抹上了加速傷口癒合的外傷藥。當然,袁晴給的那種特效內服藥更要使用。內用外敷雙管齊下,加上陳太元這種強大的身體機能,應該很快能結痂癒合吧?當然,短時間內這條胳膊不能劇烈運動,更不能參加什麼激烈戰鬥。
包紮了之後,所有人都替他鬆了口氣,唯獨他自己卻猛然倚在石頭牆壁上,彷彿有點虛脫。
聽到劍舞問怎麼樣,陳太元似乎在慶幸:“還好,只是打傷了皮肉,卻沒有傷筋動骨……大家都別管我這點傷勢了,執行任務怎麼可能沒個三災六難的。現在這裡的形勢太險惡了,咱們趕緊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家開始到處翻看,而不一會兒跟著出來的一個a集團軍戰士忽然驚呼起來:“南旅長!是南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