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快,一刻鐘後便擦著頭髮走出來,見她一副“我很嚴肅我警告你你不要笑”的眼神,他反倒是緩緩笑了開,接著就安之若素地拿過了一邊的吹風機。
兩個人比拼起來,平時總是在笑的黎念脾氣總是顯得十分暴躁。對方那點可惡的笑,每每都是火上澆油,讓她零星的怒氣迅速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最先沉不住氣的仍是黎念:“你到底想做什麼?”
安銘臣笑一笑,眼眸潤黑明亮:“改善夫妻關係。”
黎念懷疑地看著他,他在他懷疑的眼神下很是從容地開了口:“我再說一遍,我是認真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這話讓黎念怔了一下。不敢相信一隻狡猾如狐腹黑如狼的人竟然拿這種話跟她作開場白。她當初在打定主意和他離婚後曾專程調查過他,知道他一向不肯輕易吐露心跡。如果涉及隱私或者是不想回答,安銘臣一般都會微笑著侃侃而談,在輕鬆氣氛中忽悠人忽悠得滴水不漏,讓人事後根本無跡可尋。
“為什麼?”
“說了改善夫妻關係。”他垂下眼睛去整理腰間的睡袍帶子,“現在咱倆的這種相處狀態我不喜歡。”
“可我覺得現在就挺好,”黎念睨著他,“反正跟你的關係也不會變得更壞,而我也不想跟你變得更好,所以沒有必要。請回吧安先生,再在這兒待下去我告你私闖民宅。”
安銘臣權當沒有聽到,大大方方地在床邊坐下,還拍了拍一邊的枕頭,慢悠悠地說:“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離婚?我只今晚告訴你,如果你真讓我現在走了,以後就沒機會聽到了。”
黎念憋住一口氣瞪著他:“卑鄙小人。”
“過獎。”安銘臣一雙漂亮的眸子漫不經心,“我還能再卑鄙一點。”
黎念拼命自我暗示好女不和男鬥好女不和男鬥好女不和男鬥,忍住氣等著他說下去。
“我當初跟你結婚,就沒再想過離婚。從結婚那一刻起,你只能是我的。當然,反之也成立。我承認結婚只是把你拴在我身邊的手段,假如離婚也有這作用,那我也可以答應跟你離婚。但你必須待在我身邊,我陪著你。念念,你一直都很聰明,你懂得我的意思。”
這番話來得太突然太勁爆,黎念除了不可置信,半晌都找不出一句話來回應他。
最後終於尋回一句話:“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眉眼安然,淡淡點頭。
“這些話你醞釀多久了?是一時興起還是早有預謀?”
他一怔,皺了皺眉,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這是重點麼。”
“不想回答沒有關係。”黎念用目光鎖著他,極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安銘臣,不要覺得這些對萌萌和左迎管用的話對我也管用。糖衣炮彈對我沒用。你從不說無用的話,鬼才知道你剛剛的那些話裡藏著多少陰謀。就算沒有陰謀,以你花花公子的個性,你一時興起對我說起這些話,也能二時興起對別人說起相同的話。我要是信了你我就是天下第一號傻瓜。”
安銘臣的眼神很快眯起來,狹長眼尾上挑,一張英俊面容上霎時所有表情都消失,只有望著她的眼神裡滲出絲絲寒意,危險清冷,幾乎能把她凌遲處死,剝皮拆骨。
黎念被他的眼神纏繞住,動彈不得還感到一陣莫名心虛。安銘臣卻突然站起來,轉身出了臥室,順便留下一句輕飄飄沒有感情的話:“念念,敢拒絕我的,你是唯一一個。”
安銘臣很明白地表達了他的不悅。電視開著,他就在客廳裡懶散地坐著,睡袍半開,雙腿交疊,手腕搭在腿上,指尖依舊在把玩著他的那顆袖釦,姿勢許久沒變。從黎唸的角度看過去,竟有一種頹廢的性感。
即使黎念再否認他做過的任何事,也不能不承認安銘臣長得太過好看。他的臉部線條並不硬朗,尤其是笑起來,狹長的眸子挑起,溫柔而且從容,有細細的風情積聚在眉梢眼角,按照Ada的說法,那雙眸子太勾魂。
美麗的事物人人都樂意欣賞。黎念不自覺中已經像觀賞一幅畫一般地瞧著他,直到安銘臣抬眼回看她。
黎念定定神,很小聲地問他:“你什麼時候走?”
安銘臣本來抿著唇角的面龐,此刻就更像是掛了風霜。他只清清涼涼地瞟了她一眼,氣場就由內而外地散發。
他寒聲說:“你不跟我抬槓心裡就不痛快是不是?”
黎念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有骨氣太沒有原則以及太善良心理氾濫了。單單他一個沉著臉的表情,她就乖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