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輪圓月高懸,而在圓月下的老林中,卻是魔氣滾滾,罡風肆虐,成片的樹木被攔腰斬斷,大地,滿是坑窪,入眼處,滿目瘡痍。 而在滾滾魔氣中,正立著一個身材魁梧,手持殺豬刀的男子。 他就彷彿一尊殺神一般,瞪著一雙猩紅色的眸子,此刻正氣喘吁吁的盯著遠處的一座深坑。 坑深三米,寬近十米,周遭的樹木盡數折斷,且斷口極其平整,哪怕是在深坑中,都密佈著密密麻麻的被斬斷的樹根。 而在深坑的中央處,還躺著一個人。 他赤裸著上半身,絲絲縷縷的金光與森然鬼氣交織在一起,繚繞在他的體表。 藉著一絲月光,可以看到在他的左胸口處,還有著一道極其猙獰的刀口。 刀口起始於他的左肩膀處,一路傾斜向下,貫穿了胸膛和腹部,一直被斬到右側的小腹處。 可以說,這一刀險些就將他斬成兩段! 我背靠一顆大樹坐在地上,瞪大著眼睛,一臉駭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只感覺一顆心,都被提溜到了嗓子眼。 實在是,庖震剛才的那一刀太過駭人了。 那一刀夾帶著無盡的殺氣與摧枯拉朽的氣勢,直接破開了邪眸魔僧的不動明王法相,然後,刀光透體而過,將其身後的樹木,盡數斬斷。 而邪眸魔僧也被那一刀巨大的力量給劈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那一下力道之足,甚至都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近三米深的深坑。 “這...便是庖震的刀嗎?”我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只感覺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愣神了許久。 我也曾幻想過,這天底下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到底有多強,有多厲害。 飛天遁地,移山填海?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早已超脫了人類的範疇,屬於神仙的手段了。 刀槍不入,以力開山? 這倒是有可能,但我依然持著一絲懷疑的態度。 可是現在,我心底的那一絲懷疑,徹底的被庖震的那一刀給斬散了。 “咳咳...” 忽然,一個虛弱的聲音自深坑中傳出,隨後,就見邪眸魔僧竟然顫動著身體,抬起了頭來。 他傷的太重了,身體已經不能動彈,只有腦袋,還能勉強抬起。 “不愧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刀掌櫃,小僧輸了,輸的心服口服!”他說完後,便‘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血,隨即咬著牙,繼續說道:“不過,能敗在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你手上,我也值了,就是不知道,我死後,能否給我留下一具全屍,並將我的屍骨,送回忘憂山中的無名古寺中,在那裡,有,有一座孤墳,希望你能,將我,將我與墳中之人合葬!” 聽到邪眸魔僧的話之後我呆住了。 本以為,他會說一些敗的心服口服,然後開始求饒的話。 可哪裡想到,他最後要說的,竟然是希望庖震能給他留下一具全屍,且送回無憂山的無名古寺,葬入一座孤墳裡? 那座孤墳裡,埋葬的事誰? 為什麼這個邪眸魔僧,臨死之前,還這麼執著的,想要和那個人葬在一起? 直覺告訴我,這個半佛半魔的妖僧的身上,似乎也有著什麼不可與外人道的故事。 “這便是所謂的江湖嗎?不論邪魔外道,還是所謂的正道人士,身上都揹負著獨屬於自己的過往和故事,都有自己心中的堅持?但又是什麼,讓這個邪眸魔僧走到了這一步呢?” 他本是僧人,想要度化天下厲鬼,可是情有可原的。 但他為什麼要以身飼鬼? 是想效仿如來,以大慈悲之心感化那些厲鬼,還是說...他在修煉什麼邪法? 就在我看著邪眸魔僧怔怔出神之際,一聲低笑卻忽然自庖震的口中傳出。 我猛然轉頭,隨即就看到,庖震就彷彿根本聽不懂邪眸魔僧的話一般,此刻,正提溜著一把殺豬刀,邁開步子,渾身殺氣的向邪眸魔僧走去。 看到這一幕後我搖了搖頭,心說剛才邪眸魔僧的話怕是對牛彈琴了。 如今的庖震,可是已經入魔的庖震,別說他聽不懂邪眸魔僧的話,就算聽得懂,他也未必會去理會。 “入魔後,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意識了嗎?”邪眸魔僧低聲低喃,隨即一聲苦笑,說道:“也好,只是可惜,不能跟她葬在一起了。” 他說完後,便閉上了眼睛,就彷彿是在等死一般。 而庖震,也在此刻慢慢走入了深坑中。 他站在邪眸魔僧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隨即,慢慢舉起了手中的殺豬刀。 “南無阿彌陀佛!”邪眸魔僧見狀詠誦了一聲法號,隨即慢慢閉上了眼睛。 庖震手中的刀,也在此時轟然落下。 這一刀,庖震並沒有使用任何花俏的招式,只是普通的劈砍,可就算如此,當殺豬刀被他劈砍而出之後,也閃爍出了一刀璀璨耀眼的刀芒,就連虛空,都發出了一聲聲哀鳴。 殺豬刀慢慢落下,直奔邪眸魔僧的脖子斬去。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