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寧願一死,也不願活著被人羞辱呵!
這絕然的想法才竄過腦際,忽然,強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不見了,原本令人覺得噁心的粗喘也被一聲聲的咆哮怒吼給取代。
緊閉的眼兒才張開,就見米橫天已經俐落地在他周身大穴點了幾下,就這麼幾個輕拂,原本宛若狂獸的男人,在轉瞬間失去意識,虛軟無力地癱軟在地。
她抬眼……不意撞進一雙熟悉不已的眸子,那驀然轉危為安的狀況,讓她有大半晌不能回神。
一時之間,她整個人只能呆愣愣地望著那雙深邃眸子,接著清楚地看見幽暗陰沉的目光中,夾雜著令人心傷的冷然……
而剛剛才從絕望中躍出的心,頓時也跟著不斷地往下沉了又沉……沉了又沉……
不發一語地,米橫天定定地瞧了青嵐好一會兒,然後沉默的轉身,輕鬆地將癱倒在地的劉天霖給扛上了肩。
一句話都不說嗎?
慕青嵐晶燦的眼兒微眯,望著他的背影,一股怒火快速地取代了原本在心中盪漾的驚懼,咬著牙問道:“你要帶他去哪裡?”
“去他該去的地方!”頭也不回的,米橫天只是簡單的回應。
“什麼地方?”她再問。
“能讓他抒解的地方。”米橫天雖然停步,但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待在這兒,一心只想走人。
一聽到他竟然想救劉天霖,青嵐心中那股火氣“轟”的一聲,頓時往她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顧不得自己的衣衫不整、披頭散髮,她衝到了米橫天面前,雙手一張,阻斷他的去路。
“我不准你把他帶走。”
“給我一個理由!”望著眼前的女人,米橫天那張宛如刀雕斧鑿的臉龐沒有一絲波動,冷硬得就像戴著一張用冰刻出來的面具。
“他剛剛差點就侵犯了我,我不准你救他。”
“他就算真犯錯,也不是他的責任。”終於,幽深的闇眸有了淡淡反應,米橫天望著慕青嵐的眼神,此刻多了一點不贊同。
他竟然為劉天霖叫屈?!聽到他的話,慕青嵐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他怎麼可以……
難道他不知道,剛剛他只要再晚到一步,自己很可能就被劉天霖玷汙了清白,甚至可能就此香消玉殯?
而他,竟然沒有一點點憐惜,甚至還大剌剌地為劉天霖喊冤?
就算他不憐惜她,但至少應該同仇敵慨不是嗎?
縱然他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可他怎不想想,當年米家落難時,是誰伸出援手,又是誰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現在他競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反而拿這種嚴厲又苛責的態度對待她,她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委屈。自己向來性格驕傲,就算是她錯了,也無法忍受被人責備,對米橫天也是如此;他是她喜歡的人,因此更無法容忍被他指責教訓,所以,就算理虧,也無法扯下臉來道歉。
“你的意思是,那是我的責任嗎?”銀牙緊咬,青嵐那水靈的眼兒被怒火燃得發亮,緊緊瞅著米橫天,渾身氣得微微顫抖。
“難道不是嗎?”
若不是刻意去撩撥,若不是故意設下陷阱,縱使劉天霖再有色膽,也不敢對慕家四小姐亂來吧!
要知道,以慕家今時今日的財勢,饒是區區一個縣太爺,是不可能願意與它為敵的,除非縣太爺不想要他頭頂上那頂烏紗帽了。
但就算慕家財大勢大,他也不能眼睜睜任由慕青嵐如此任意妄為。
“你……把話說清楚!”她咬牙低喝,一股子委屈打從心窩往周身蔓延。
人家總說胳臂肘要往內彎,可偏偏他的胳臂肘老是向外彎,總是幫著旁人來指責她的不是。
就算他從來不曾將自己對他的那份情意放在心裡,但再怎麼說,他米橫天還是慕家的大夫,怎能如此維護傷害她的人?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你對他下的藥,難道不是出自我丹藥房裡的春兒醉?”不留一絲情面給慕青嵐,米橫天用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冷然質問著。
“所以,你認為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她再問。
迎向她憤怒的眼光,輕抿著的薄唇微開,堅定且不猶豫地吐出兩個令人氣絕的字。“沒錯!”
呵呵,果真如她所料啊!
他對她真的沒有半點憐惜,無論她做再多的努力,始終無法走進他緊閉的心房。
不在乎是嗎?
那她又何必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