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李煦從來都比曹寅油滑,兩人的娘就不在一個層面上。“行了,那兩個丫頭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左右也不能參加大挑。”毓秀捏了兒子的臉一把,笑罵道:“小東西,越大越精,小心你阿瑪收拾你。”
“有額娘在,皇阿瑪總會手下留情的。”胤祜滿不在乎的說。反正他娘護孩子,有他娘在,他爹十成的火也只能發出一成來,不足為慮。
母子二人說笑一陣,胤祜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告退。
康熙見人回來,就見他媳婦正悠閒的坐在樹下看書,手邊的小案上,放了幾小盤應季的水果,一茶清茗已飲了一半,只留餘溫而已。
“你到清閒,為夫可要累死了。”他幾步走了過去,推了推美人塌上的嬌妻,“快給你男人讓個地方出來,累死了。”
毓秀半坐起來,給康熙讓出塊地方,看他端起茶盅就要拿,皺著眉伸手搶過,“就算在江南,天也熱不到哪裡去,怎麼好吃涼茶。”說著,隨手將半盞香茗潑在樹下,扭頭吩咐:“還不去給主子上茶。”
康熙自年過三十之後,漸漸的學會保養起來。他剛才做勢要吃殘茶,也不過是喜歡毓秀著急他的模樣罷了。有的時候,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每日裡不聽她念幾聲,就覺得差點什麼。
“您不是去跟人談書論畫了麼,怎麼累成這樣?”今天康熙是去見江浙的才子們,胤祜被她給留了下來,偷看小姑娘,所以才沒去。
康熙懶懶的貼著毓秀半躺下,微闔雙目,忽出口氣:“哪裡是談書論畫呢?分明就是給人斷官司去了。”
“怎麼?”毓秀起了好奇心,推了推康熙,讓他說話。
康熙睜開眼睛,隨手把她摟進懷裡,“才子們可不是光會談書論畫而已,他們最喜歡的還是談論朝政。”不只如此,還都有各人的想法,彼此之間爭論不休,然後都請他做裁判,可得不累死麼。
毓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只當您去看書畫、賞歌舞、閱美人去了,卻原來是給人斷官司去了。”
“閱什麼美人啊!”康熙很是抱怨,“別看你那些話本子上寫得好,風流才子,個個玉樹臨風、光彩照人。實際上,長像一般的就算不錯了,再加上性子奇特的,言辭鋒利的……”抱怨到最後,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看著毓秀的眼神有些不懷好意:“秀兒今天可得好好謝謝為夫。”
毓秀警覺的坐直身子,“怎麼說?”
“女學之事,為夫可是頂住了很大的壓力。”康熙衝著毓秀眨了眨眼。
江南人文薈萃之地,有才的男人多,有才的女子也多。這些女才子們,之前就常常定期聚會,甚至還會邀請知名的男子參加。自從女學在江南開始興起之後,再加上對西洋貿易的開發,越來越多的女子頂替了男人,成了家中經濟的主要來源。有了錢,自然在家中的地位就會相應提高。女子們越來越多的走出門去,積極的學習、參加各種聚會,也不再是過去那般以夫為天。丈夫說什麼便是什麼,半句都不敢違抗。
女子們的轉變,讓某些極為傳統的男人不適應,甚至是持一種鄙視態度。這回康熙南巡,好容易見到皇帝的他們,紛紛發言表示對於現在女子越來越膽大妄為的憂心,甚至認為長此以往,夫不夫、妻不妻,lun理道德將完全敗壞。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反對的,另一部分的飽學之士對此還是持樂觀態度的,認為女子讀書明理,才能更好的教導自己的孩子,也能更好的協助自己的丈夫,夫妻兩人更有共同語言,對於夫妻和諧相處非常的有好處。
雙方可持一詞,引經論典,就這一個問題在康熙面前爭了一個多時辰,更不用說有關其他政務方面的了。康熙被他們吵得頭疼,還得面帶微笑的聽著,他們每列出一個論證論據,他得清楚這是語出何處,真特麼的考驗人。
毓秀聽完了前因後果,冷笑道:“真弄不明白這些人,難不成女人都變成一字不識的傻子,就顯得他們學問高深了?還是他們怕女人讀書得多了,比他們學問還好。自己以後比不過人,乾脆就不讓她們讀書,省得丟人。真是妄稱為男子漢大丈夫,一點心胸都沒有。”在毓秀看來,歷史上那些喜歡小腳、鼓吹三從四德的混蛋們,自己鬥不過滿清皇帝,就使勁兒的壓迫女人,好在女人身上找回存在感,真特麼噁心人。
如今,為了名聲,不得不同意妻女放了小腳,他們就看女人百般不順眼,每年總要在這方面挑點刺兒才好。真弄不明白他們,有那時間去教書育人好不好?有那時間,去多做些有利於國家之事好不好?總特麼盯著女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