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那天,宮中家宴,太皇太后、皇太后兩人坐了首席,康熙帶了毓秀兩人坐了太皇下首的一席,再往下便是慧嬪等宮內妃嬪,對面坐了回就過年的皇家公主。
正對面的戲臺上南府的戲子正演著應承戲,臺下的眾人看得目不轉睛。毓秀有些無聊,隨手舀個了元宵吃,有一搭無一搭的看著戲。年年元宵演的都是這些,真沒意思。
康熙剛跟太后說笑完,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他表妹微微嘟起的小嘴,心下暗下,這小妮子準是無聊了。“皇瑪姆,皇額娘,年前的時候,朕叫人排了新戲,預備正月裡演,現在已經得了,可叫他們演來看看?”當初讓西林覺羅德明排演新戲的時候,他忍住了沒跟毓秀說,就為了給她一個驚喜。聽到新戲,他那表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瞪圓了的鳳眼,依稀還能看到她小時候眨巴著眼睛盯著他看的可愛模樣。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聽到新演也都挺感興趣的,宮內的應承戲演來演去的就這些,也有點看煩了,新戲正好讓她們解悶。“既是排好了,就讓他們演吧。”太皇太后率先開口。
康熙招來梁九功,低聲的吩咐了幾句。梁九功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見戲臺上的人換了。
一邊的毓秀只聽到幾句什麼德明啥的,其餘的沒太聽清楚。待要再問,康熙已經給她挾了幾片暴抄野雞片,笑著說:“秀兒,嚐嚐。這個野雞還是前天朕跟常寧他們去西苑打的呢,可新鮮。”
這個時候還能有野雞?毓秀深深的表示懷疑。不過,她家表哥大人當著眾人的面,表示出的寵愛之情,她得領。在康熙含笑的目光裡,挾了片抄得嫩嫩的野雞肉放進嘴裡,細細的咀嚼,嚥了下去,才眉眼彎彎的回道:“真的挺鮮的,皇上也吃。”說著,也挾了幾片放在康熙面前的小碟子裡。
坐在他們下首的妃嬪們,見到這對恩愛夫妻,心裡都酸溜溜的。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皇上幾面,好容易在太皇太后或者太后的宮裡碰上了,沒說幾句話,皇上要麼有政事要處理,要麼就攜著皇后的手同行。說句實在的話,就連請個完整的安,都得在大年下乾清宮的家宴才能行。今天上元節,皇上高興設下宴席,滿心歡喜的打扮得桃羞李妒的,期盼著皇上能看她們一眼。誰知,皇帝的眼睛就圍著皇后娘娘轉了,連個餘光都沒分給她們。早知道如此,當初就告病不來了,免得看了他們夫妻恩愛,心裡難過。
看著康熙和毓秀的感情好,覺得刺眼的不只是妃嬪們,還有坐在正中位置上的太皇太后。今天端敏公主沒得到康熙的允許,所以是在草原上過得年,其餘的公主們到是一個不落的都回來了,沒有了端敏公主的挑事,太皇太后也就老老實實的過年,沒起什麼刺兒。
“媳婦,看看他們小兩口,你敬我愛的,真是讓人高興。”太皇太后端了酒杯,轉頭跟佟太后說話,眼睛帶笑的看著互相挾菜的康熙和毓秀兩人。
佟太后笑了:“可不是,他們越恩愛,咱們越安心。您說是不,皇額娘。”
太皇太后也笑,“當然。”
此時戲臺上的新戲已經開演,一個少年獵到白狐又放了她,白狐一步三回首,然後翩然而去。太皇太后看住了,“這個到新奇,留母繁衍到是合了咱們祖宗行獵的規矩。”
太后也覺得挺新奇,看得住了神。連康熙只是在西林覺羅德明交上劇本的時候,掃了一下故事大概,再也沒多問,此時也有點被吸引。只有毓秀姑娘,捧著自己被驚掉的下巴,暗地裡腹誹,沒看出來,那個清穿男還是QYNN的崇拜者,連演出戲都能想到用奶奶的作品。
她不知道,此幕新戲的作者林山同志,為了湊足梅花三弄,都要把頭皮抓破了。當初他娘迷上電視劇梅花三弄的時候,他還在上學,每天為了多瞄一眼電視,那怕是惡俗的言情劇他也看下去了。多虧他看了偷瞄了個大概,這才能把新戲編了個大概齊。有些不符合社會現實的,他已經跟南府裡專業的劇本創作人員進行了修改,在保證劇情狗血量的情況下,決不會有任何違歸現像。
新戲的感染力也是很強的,至少從太皇太后、佟太后到公主和妃嬪們,人人的眼睛都盯著戲臺子,看得全神貫注的。毓秀為了不讓自己顯得特別,也放了五分注意力在新戲上。一邊看一邊評論:不錯不錯,這個清穿男還挺聰明的,沒敢用皇家公主,改成親王郡主了。唔……那個以女換子的超狗血劇情也沒發生,但是英雄救美的情節還是原本呈現了。吔,小白花居然守了三年孝,才跟某人進得府?看來他已充分考虛了民情麼,當初奶奶要是有清穿男這麼嚴謹,就不會被人批得一踏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