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男人。
對,逗弄。
他手中拿著一顆糖,臉上帶著如狐狸般的笑容,誘哄道:“傻兒,來,叫大大,叫大大的話大大就給你糖吃……”一邊說著一邊還搖晃著手中的糖果。
“大大……大大,傻兒要吃糖,大大給……”那青年男字發音很含糊不準,時斷時續。平阮兒正巧側對著二人,所以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青年男子嘴角上不斷流淌下來的口水。
竟是個傻子?
心中不禁疑惑,史光臣看上去並不是無聊之人,反之,此人向來狡詐如狐,從不會無的放矢,所以如今在此逗弄一個傻子定不是如表面這般簡單,只是不知這裡面又做的什麼錦繡文章?
習慣性地,她疑惑地偏頭朝楚軻看去。
楚軻輕微頜首,眼中同樣露出懷疑之色,是對她想法的贊同,同時也暗示她稍安勿躁。
兩人的目光如出一轍,默契非常。
得到回應後,平阮兒身體驀地一震。什麼時候她平阮兒做事需要別人的認可了?什麼時候她做事又需要別人肯定了?
看向楚軻眼神中突然多了她自己也不懂的疑惑與茫然,二十多年來,她以為自己已經成長得足夠強大,練就了銅牆鐵壁、金剛不壞之身,習慣了孤獨作戰,對別人的辱罵與不理解都可以充耳不聞,不會受傷,然而為何,為何這一刻卻還會去渴望甚至追逐那些所謂的虛幻而不切實際的共鳴與理解?
“啊啊啊……糖……大大,糖……”傻子含糊的聲音打斷了平阮兒漂浮的思緒。她垂下眸子,斂住了晦暗不明的神色,繼續扭頭朝帳內看去。
只見史光臣不斷地用手上的糖誘哄著那痴傻的青年男人,卻始終不把糖給他,那姿態,就像戲耍一隻小狗一般,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是彰顯著他的惡趣味。
“報告大帥,公子求見。”帳外突然傳來一聲彙報聲。與此同時,還隱隱有著幾聲壓抑的咳嗽聲。
史光臣手一頓,不顧傻子痴迷渴望的目光,將糖直接收進了掌心中,隨即略微直起身來,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就見到一道孱弱的身影走了進來,那樣的步伐輕而飄,彷彿只要風稍微大一些,就能將他刮跑般。
“孩兒參見義……咳咳……義父……”史子孝身子略彎,由於行禮而導致不停地咳嗽,一張蒼白的臉上湧現出兩抹不正常的紅暈,太陽穴和脖子處的青筋也因為用力咳嗽而鼓起,在僅剩下一層蒼白麵皮的臉上顯得十分突出。
催命般的咳嗽聲讓人不禁懷疑他會不會將自己的五臟六腑給咳出來!平阮兒聽了眉頭也不禁蹙了起來,這咳嗽聲,還真是讓聞者難受、聽者撓心呀!
史光臣靠在椅背上,窄細的眸子裡迸射出一線銳利的光芒,從下到上掃過史子孝,“起來吧,坐。”
“是。”
“大大,糖糖,糖……”緊凝的氣氛中突然插進一道突兀的聲音,史子孝的目光也不由得朝發聲處看去。與此同時,史光臣那極具穿透性的目光也隨著史子孝的移動而移動。
“義父,這是……咳咳!”
看他眸子依舊平靜,眼底深處卻壓抑著疑惑,史光臣眉梢微挑,然後將手心中的糖扔給了傻子。
傻子立即接住了糖,歡喜地開始拆,動作雖然笨拙,卻透著熟稔,目光痴痴的,誕水也不停地流了出來……
見到傻子不奇怪,然而見到這麼大個且大齡的傻子,看著一個擁有強健體魄正常面容的青年人流口水,做出比小孩還要幼稚的動作,如此之大的反差,如何能不讓人奇怪?
“哈哈哈哈……”顯然,這傻子開心的表情讓史光臣很是愉悅,讓他滿是細紋的臉因笑容而佈滿褶子,“他呀,是義父一個故友的兒子。”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刻不離史子孝的臉,似乎想從那慘白如紙的麵皮上看出些許波動來。
然而史子孝永遠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疏離卻不失禮貌,如同香燭店裡的紙人一般,一成不變。
“子孝難道不關心為父的故友是誰?”史光臣試探地問道。
“義父願意說,孩兒便洗耳恭聽。”史子孝態度恭敬。
“哈哈!”史光臣拍向他的肩膀,欣慰說道:“子孝果真不愧是為父的好兒子!”他頓了頓,目光掃向痴傻男子說道:“或許你也曾聽說,為父以前與彥昌交情匪淺,後來彥昌背叛了為父,背叛了咱紫琉國……唉,二十多年前的舊事,不提也罷!”
怎麼突然提到彥昌?平阮兒看向痴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