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作響。
轟——
皇甫靜當即啞口無言,她是公主,平阮兒卻也是郡主!
肖崎腳跟立即軟了,他怎麼忘了,這個平阮兒還另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皇室的郡主,而且還是一品御封郡主!
“我何時質疑聖上決意了,你不要血口噴人!”肖瀟大聲叫道,原本含淚的眸子恨恨地瞪著平阮兒,頗有上去與她撕扯的架勢。
“肖小姐可真是健忘,方才可不是你說的,‘就她這樣無德無才的女子,陛下竟然還要委以重任’?”平阮兒竟然將肖瀟那揚著下頜的不屑模樣也學了十足十,說完後她便沉下面容,怒道:“陛下乃聖明之君,一切聖裁皆公正嚴明,怎輪得到你一閨閣女子非議,如此,不是藐視皇權是什麼!”
肖瀟聞言臉色一白,她哪能想到,平阮兒竟然揪住了自己一句話不放,還給自己安了罪名。
肖崎早已是冷汗連連,沒想到這個女子這般厲害,她分明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那藐視皇權的話頭本是自己提的,想不到她早就在這裡等著了,這一切,彷彿都在她的算計之中!不是說了她只是個莽夫,無甚心機智謀,怎麼和傳來的訊息不一樣!
“孽女,怎敢對郡主不敬!行這等嫉妒失德之事,忘了夫子如何教導你的不成!”肖崎一巴掌便甩在了肖瀟臉上,口中還加以責罵,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平阮兒心嘆:果真是老狐狸,倒是轉得快,輕描淡寫幾句,便將對肖瀟的出言不遜藐視皇權變為了爭風吃醋的一時意氣之爭,只不過是小女兒之語,又怎可計較?
同時她餘光掃向重重簾幕之後,唇邊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戲唱足了,這導演也該是時候登場了!否則,他的臣子可真要叫她打殺了!
果然,太監尖利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皇——上——駕——到!蘭貴妃駕到——”
殿中眾人趕緊原地跪下,黑壓壓地伏了一地,高呼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攜著溫婉端莊的蘭貴妃威嚴出場,目光如炬掃向眾人,最後落在女眷席旁的平阮兒和肖崎身上。隨即不悅的聲音傳來:“這是怎麼回事?老遠便聽見吵吵嚷嚷的聲音,男賓女眷怎麼還滾成一團去了?”
一時間無人回答,畢竟聖心難測,誰也不敢觸這個黴頭。
平阮兒只是恭敬地單膝跪著,低眉斂目,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皇帝皇甫勳見到她那看似恭敬實則無畏的模樣,更是怒火中燒,但聯想到她率軍歸來時的大膽行為和先前的精明應對,硬是將怒火強壓了下去。可是怒火剛壓下後又發現她身上披著一件白色鶴氅,那分明是楚軻的大氅!難不成兩人有所交集不成!這一思量,心中又多了幾分沉思和怒意。
隨即目光如電射向楚軻,問道:“楚愛卿,方才發生了何事?”
眾人都微微有些驚訝,皇上竟然沒有問當事人,也沒有問如鄒成衍那般的清流大臣,竟然問了規規矩矩立在席中的楚軻,這好不奇怪。
平阮兒也是這時候才發現楚軻竟然是站著的!他竟然只是拱手站著,比自己還要“囂張”!
不過他若是跪著只怕更奇怪吧?平阮兒心裡突然如是想:如他這般的男子,風骨傲然而尊華瀲灩,生來便應頂天立地於世,受世人推崇膜拜,又豈能去拜一個打著天命旗號、自詡為真龍天子的權慾薰心之人?
楚軻聞言恭敬地應了聲是,然後便將前因後果一字不落地敘述了一遍。沒有偏袒,也沒有誇張,更沒有隱瞞,甚至連平阮兒的那句“你不配”都說了出來。
平阮兒一邊聽他講一邊腹誹:這個楚軻記憶力倒真是好,不過不夠繪聲繪色,要讓寧有意來講,只怕是唾沫橫飛、精彩至極!
想到這兒,不禁又朝寧有意的方向瞟了一眼,恰好對上了他和猴子二人投來的擔憂目光。平阮兒悄悄擠了下眼,示意二人不必擔心,然後繼續埋頭跪著。
“事情便是如此,還請聖上明斷。”楚軻說完直視著皇甫勳。
平阮兒詫異抬頭,目光直直射向楚軻,卻只能看到他那僵硬的銀白麵具,而不知那底下是何神情。她心裡不由得一驚,明斷?楚軻竟然讓皇帝明斷?他最後這一句,分明是要皇帝給出一個是非分明的答案來!這一下便將肖崎口中的小女兒爭鬥又上升成了藐視皇權,絕了皇帝打馬虎眼的心。他這般行事,怎麼好像是在幫自己?
平阮兒疑惑了,詫異了。正當她思緒紛亂之時,卻感覺到一束強烈灼熱的目光,她忙偏頭看去,卻是皇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