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解釋,就被屠夫揮手打斷,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頭也不抬淡淡地說。
“很多事不能光看證據表明的東西,你說張松林是自殺,我尊重你的專業,不過你也要給我一個張松林自殺的理由,什麼時候你找到了,我就什麼時候簽字。”
“查案是雲隊的事,我就是法醫啊。”我徹底的急了。
“對啊,你也知道自己是法醫,可你竟然能發現命案現場,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嫌疑犯。”屠夫站起身一臉平靜如常地指著門口。“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停職接受調查,要麼你和雲隊合作,給我找出張松林自殺的原因。”
我木訥地呆滯在原地,雲杜若有些得意地淺笑,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屠夫重新叫了回來。
“讓你們查無頭女屍碎屍案,結果查到這樁自殺案上來了,既然兩案有關聯,雲隊牽頭負責,容彥你協助,兩案併案偵察,節約人力物力,無頭碎屍案的進展上面催得緊,你們抓緊點。”
被屠夫趕出來的時候,雲杜若關上門後很愉快地對我笑著,大方地伸出手。
“熱鬧歡迎你協助刑警隊偵破這兩起命案,為了以後溝通方便,從明天開始,你還是直接來刑警隊辦公吧……哦,你應該知道的,刑警隊辦公室不能抽菸,以後只有委屈你了。”
雲杜若口中說得客氣,不過我知道她沒有和我商量的意思,屠夫既然都開了口,就是刀山我也得去,突然發現站對隊伍的重要性,我整天拿刑警隊裡那幫哥們開涮,如今居然會落到雲杜若手中,後果可想而知。
回到鑑定科我摸出乾癟的煙盒,彎曲的煙叼在嘴角,可怎麼也找不到打火機,心煩意亂的時候一團火苗在面前升起,抬頭看見是楚天啟,剛調過來的見習法醫,黑框眼鏡和一身乾淨得體的著裝,看上去斯文秀氣。
楚天啟話很少,業務知識倒是很嫻熟,雖說是見習法醫,不過在工作上早能獨當一面,最難得的是他的勤快,在他身上我還能看見我剛入行的那份激情,只是時間長了就被消耗在無盡的命案和屍體之中。
“聽說姜局今天找你和雲隊了,是不是張松林的案件了結了。”如果說這局裡還有誰能嚴謹自律到背地裡能記得屠夫的真名,那只有是楚天啟了。
我點點頭,把驗屍報告隨手扔在抽屜裡,揉了揉額頭沒心思回答楚天啟。
“好多天了,那女屍拼湊得怎麼樣了?”
“碎屍太小,而且不完全,陸陸續續有被發現的送來,不過一直沒有頭部的報告,所以現在進展很慢。”
“你怎麼永遠都戴著一副手套?”我在楚天啟手中點燃煙,目光落在他手上,記憶裡從他來報道那天開始,不管是去解剖室還是辦公室,任何地方他都戴著手中這副白色橡膠手套。
“可能是學這個專業太久了,心理有些問題,總感覺手碰過屍體後,有一股洗不乾淨的味道。”楚天啟不慌不忙地解釋,他說話很慢和他性格一樣,總是慢條斯理。
我沒心情去理會楚天啟的個人愛好,翻出一雙手套戴上,向解剖室走去,楚天啟在身後叫我。
“容科……解剖室不讓抽菸。”
“……”我一愣,才回過神嘴角叼著的煙,深吸一口轉過頭沒好氣地回答。“最後一隻,再不抽就沒機會了。”
鑑定科的解剖室用局裡人的話說,陰氣重的很,人在裡面呆久了渾身都不自在,我倒是沒有這樣的感覺,我工作一大半時間是在這裡面渡過的。
我走到第三號解剖臺,上面擺放著大小一致的屍塊,旁邊的水盆裡泡著一大堆白色布料包裹的東西,碎屍就是從這些白色布料裡發現的,陸陸續續地送到這裡,由於時間過長,上面的乾涸的血漬和布料粘連在一起。
我給楚天啟安排的工作就是在這水盆中把屍塊從白色布料中剝離出來,畢竟我已經過了那份滿腔熱情廢寢忘食工作的歲月,好在楚天啟心靜,總是很仔細地剝離每一塊屍塊,有時候我在旁邊看著都有些好奇,感覺他的認真就如同在剝離一塊肉香撲鼻的粽子。
解剖臺上是已經清理好的屍塊,張松林的命案就是由這具無名女屍而發現的,第一次發現無名女屍是在四月七號,第一批白色布料包裹的屍塊被發現,在清理出來後我著實驚訝了很久。
入行也有好多年,什麼樣的屍體都見識過,唯獨沒見過眼前這樣的,分屍案常有,多是兇手為了掩飾罪行隱瞞死者身份或者就是洩憤,但不管是哪一種,殺人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更不用說碎屍,在處理的時候都會慌亂和緊張,心理素質再好的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