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薄怒的黑眸,莘木輕舒一口氣,虛弱的走到袁彧宸身邊蹲了下來,握住袁彧宸緊攥的雙手。“解決了嗎?”
袁彧宸反手握住莘木的手,力氣大的幾乎捏碎莘木的手骨,一雙漆黑深沉的眼中洶湧著怒氣。“你不是說沒事嗎?”
“我很好啊。”強撐著身體的不適,莘木揚起一抹笑容安撫著袁彧宸的怒意。“你呢?擔心的事情解決了嗎?”
凝視著莘木的笑容,袁彧宸緊繃著五官不語,本就嚴肅的表情如今更是冷峻的可怕。
莘木搖搖頭,無力的枕在了袁彧宸的腿上“我累了。”
莘木漸漸合上雙眼,袁彧宸沉默,一隻手輕輕撫平莘木額前的翹發,回頭示意身邊的樊燁,冷聲吩咐“將他放我房裡。”
“是!”樊燁上前彎腰將莘木抱起,轉身離開房間。
袁彧宸的房間,袁彧宸坐在輪椅上,小心的為睡著的莘木蓋上被子,仲麟上前小聲開口“元帥,要不要將樓零叫來給莘少看看。”
袁彧宸靜靜的看了莘木片刻,沉默的搖頭。“不用,你們先出去。”
“元帥,您的母父很關心您的情況。”
“告訴母父我沒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看著袁彧宸的背影,仲麟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無奈的離開了房間。
從袁彧宸的房間走出,剛剛將門帶上,綺霖與袁景澤便趕了過來,看了一眼袁彧宸緊閉的房間,綺霖一臉擔憂“怎麼了?阿宸出什麼事了嗎?”
“主夫人不必擔心,元帥一切無礙,吩咐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仲麟盡責的安撫著綺霖的急切。
不滿綺霖的忽略,樊燁皺著眉別開了臉,似是無意的隨口道“莘少受了傷,元帥在裡面照顧著呢。”
綺霖一愣“小木受傷了?怎麼不請醫生。”
仲麟瞪了一眼樊燁,示意樊燁閉嘴,轉身面無表情“一切元帥都有安排,主夫人還是休息去吧,明天等元帥出來了,主夫人再親自問候。”仲麟說罷,便於綺霖道了別。
下了樓,走到一處無人的拐彎處,仲麟停下腳步回身望向樊燁,面帶冷意“胡說八道些什麼!裡面有你什麼事。”
“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面對仲麟的責問,樊燁梗著脖子不鬆口。“莘少受了傷,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我擔心有錯嗎?”
“這不是錯不錯的原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是軍人,理不了家中事。”仲麟說罷,轉身帶著一身怒氣離開。
樊燁站在原地不吭聲,齊陵末搖頭,上前拍拍樊燁的肩膀“我知道你擔心那孩子,但是樊燁,別忘了他是元帥的準婚約者,你的心思有些重了。”
“你胡說什麼!”樊燁再傻又怎麼聽不出齊陵末這話中的深意,頓時一張臉漲的通紅。“他救了我跟元帥的命,是我的大恩人,我只當他是個弟弟。”
“你知道,元帥或許也明白,可是其他人呢?”齊陵末淡淡的為樊燁彈去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平靜的似乎再說一件不幹自己的尋常事。“你對這個孩子,太上心了。而且,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除去元帥不說,這個孩子除了你還跟誰親近過?”
“……”樊燁怔怔的看著齊陵末囁嚅著嘴皮子欲言又止。
“元帥擔心這個孩子誰都看得出來,可是卻拒絕了讓醫生來看為的什麼?要麼是這個孩子真的沒什麼事,要麼,怕是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身上有什麼秘密見不得醫生,你還記得初來時,他對樓零的牴觸嗎?”
順著齊陵末的提點回想那日,樊燁僵著一張臉半天說不出話。
見樊燁的智商總算還有救,齊陵末搖頭,留下樊燁一人快步跟上了仲麟的背影。
房間內,袁彧宸調暗了屋內的燈光,目光幽深的凝視著莘木安靜的側臉,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袁彧宸收回目光,將輪椅移靠到莘木的床頭邊,探身從桌上拿起一本抄撰的紙質書籍,低聲吟讀。
“遙望著那火燒般的夕陽,我的心從未有過的寧靜。大海盪漾著波浪,我踩在柔軟的沙地上,五顏六色的貝殼在夕陽下閃閃發亮。
我彎腰掬起一捧海水,原來不是那寶石般的藍色。
我的愛人啊,你可曾聽見我對著大海訴說著我的思念,遠在天涯的你,可還記得,等候在海角的我……”
低沉的聲音像那古老的磁帶,縈繞在柔和的燈光下,讓人舒適安心。袁彧宸坐在床邊的輪椅上,緩慢的翻閱著手中的書籍。莘木蜷縮在被中,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