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郎呆呆的樣子,商略率先不耐煩了,他一眼瞪向新郎身後的落地窗,“譁”的一聲巨響,那面玻璃在眨眼間碎成了渣滓,寒風迅速席捲進來,颳得新郎臉頰生疼。
夜空漆黑一片,無星無月。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現了,以黑為背景,更黑的一雙眼浮現在他們面前。慢慢地,以那雙黝黑空洞的眼為起點,一個人影逐漸成形。
臉上的淚水尚未風乾的新郎呆滯了,沒有力氣呼喊,也絲毫不能動彈。
懸浮在那裡的女孩,有著平凡的齊劉海,平凡的黑長直髮,卻穿著豔麗的大紅旗袍,她的五官也是丟到人海里就找不出的平凡,未施粉黛,閉著雙目,慘白的臉上兩道刺眼的血色淚痕成了唯一的妝飾。
……
自己違的約,還是要自己還啊。你欠她一場婚禮。
……
你不是說,等到情人節的時候,就讓我嫁給你嗎?你喜歡我穿紅嫁衣的樣子。我來啦。
……
晚秋清遠的陽,色調和他們腳下鬆軟繽紛的落葉,就像情人間的親吻那樣和諧徐人。
四隻腳走在沒有盡頭的道上,一邊右腳在先,一邊左腳在前。
左手邊是上了年紀的鐵柵欄,蒼老的爬山虎纏纏疊疊,將那些尖銳的綠銅罩在身下。陽光吻過了它還未掉落的寬葉。還有女孩的盈盈笑聲。
“等到情人節,我們就結婚吧。你穿著好看的紅裙,嫁給我。”
……
淚水再次滑落,自新郎的眼角墜下。他神色安詳,靜靜地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好似熟睡。
一隻纖細的手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頰,像情人間的愛撫,慢慢勾勒著他的五官,眼睛,鼻樑,再到他微張的嘴唇,輕輕一抹,一粒白色的小藥丸消失在新郎的雙唇間。
在酒店裡的人還沒來得急趕到這間傳來玻璃驟碎巨響的房間前,有兩個人牽著手走了出來,走過鋪著紅毯的走廊,進了安全通道,再也沒有出來。
安置在通道入口的垃圾桶被隨意塞了一張報紙,其中一個版面的小角落裡,寥寥數語,刊登了一則名叫“抑鬱症少女服毒自殺,死前自戳雙眼”的小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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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家中,沒有人開燈,只是倏忽從玄關處開始傳出人激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