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臉去,不忍看她。雷諾不說話了,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面小鏡子舉到她面前。
呃,那裡的人是誰?她不認得她。瞳仁宛若兩顆鴿血紅寶石般閃著詭異的光,一對小血牙呲著顯然始終沒有收回去過,整張臉上都好像寫著:我很餓,我要吃。
“你這個樣子會嚇壞那兩頭小獸的。它們都是很溫順的動物。”雷諾憂慮地說。他的擔心是很有道理的,看小東西的架勢,估計會直接撲到金翅小天馬身上咬著它的脖子吸血。現在的小東西已經今非昔比絕對有這個力量。
葉默眼淚汪汪的:“我比它們更溫順……曾經。”
戴維在葉默醒後露過兩次面,還自告奮勇說要陪伴默默度過節食期。結果被親王毫不留情地趕走。雷諾不信任他,怕他在小東西極度飢渴的狀態下引誘她血交,甚至做出更壞的事來。親王親力親為陪伴在她身邊,沒有他在場,摩根也不被允許接近她,更不要說其他僕從。因為小東西的胃口實在太大且不挑剔,看誰都眼冒紅光,磨刀霍霍地隨時想要撲上去。
葉默孤助無緣,只有認命。每夜都像一頭飢餓的小狼崽子似的不錯眼珠地盯著雷諾的脖子。但她不敢下口,她打不過雷諾,而且雷諾說了,她要是敢咬他的脖子,他會罰她。他真的罰了她一次,在她偷襲未遂之後,他竟然從日出一直和她做到了日落,只有性*交卻不肯和她血交。雖說血族的性*交真的很完美,高*潮迭起,可是她餓著肚子呢,好像被掏空了一樣……那一天下來,葉默傻掉了,鑽進石棺中一睡就是一夜一日。這以後,她學乖了,再也不敢以身試法。
十多天過去,那種令她瘋狂的飢渴感如抽絲般漸漸地漸漸地緩慢消退了,她不再終日想著吸血,血牙收回去了,瞳仁也終於恢復了原本那美麗的黑曜石的色澤。雷諾不動聲色地命令僕人端來血酒,她沒有撲上來,只在一邊巴巴地看著他小啜品味。再後來,她的自制力好到已經能靜靜地在一邊看書,而不去理會身邊的任何誘惑。這時,她得到了獎勵。她做得越好,獎勵就越多。雷諾品酒時,會命僕人為她送上一杯果汁,那可是用吸血植物的果實榨的汁哦,腥香甘甜美味無比。葉默快樂地舉杯,緩緩地飲下,眸光依舊,血牙也沒有伸出來。雷諾很滿意,帶她一起去騎龍。
雷諾跨著金甲龍在前,她騎著小銀羽龍在中間,後面跟著金翅小天馬。他們飛了很遠很遠。這是她第一次在夜色中飛行,腳下的巨浪拍打著礁石轟轟作響,頭頂的夜空陌生神秘杳渺深邃,暗紫色的蒼穹上一東一西一大一小懸掛著兩個月亮。那是霍曼星球的衛星。戴維告訴過她,霍曼星球有九顆衛星,恰恰對應了帝國的九大氏族。但想同時在夜空中看到九顆月亮的天象奇觀,每七十五年才會出現一次,而上一次九月天象在六十四年前。也就是說十一年後,帝國將迎來第四百九十五個九月節,那是帝國最隆重的節日,因為霍曼帝國紀元元年正是九月天象年。戴維說這話的時候,葉默還並不怎麼在意,那時她還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血族。而今夜,她忽然很想看看九顆月亮同時掛在空中的景象,那會是怎樣美麗又神秘的夜空啊。
“終於有其他事物能引起你的注意了?”雷諾駕龍飛到她身邊,微笑著調侃她。
葉默抱著小銀龍的脖子趴在龍背上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其實,葉默最初對鮮血的瘋狂渴求是十分正常的,那是身體機能應有的反應。戴維的醫學報告稱,無論是毛人、雪人還是地球人,在剛剛成為血族時,都無法控制對鮮血的慾望,他們需要數月甚至數年之久才能學會完全控制自己。雷諾對小東西這麼快就能剋制住自己的原始衝動是略略有些驚訝的,她的意志力竟然這麼強大超出了他的預期,當然他也很欣慰。
接下來的日子對雷諾和葉默而言就變得輕鬆多了。而雷諾忽然發現,小東西越來越粘人。原先,他為了控制她的食慾命令她必須時刻跟在自己身邊,而現在,這個精力無窮充沛又成天無所事事小東西就像一條小尾巴似的,無論他到哪,她都要跟著他。睡覺自不必說,她睡慣了他的大石棺,堅決不睡那具多功能小木棺。而夜晚,他不可能總待在塔樓裡,他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結果,他去書房,她便跟著去書房。他去訓練場,她也跟著去訓練場。他去巡視他的領地,她騎上小天馬雄赳赳氣昂昂飛在他後面。甚至,他去廁所,她也跟在他身邊,毫不避諱地歪著腦袋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最後還不忘殷勤地幫他沖水。雷諾頭疼極了,很嚴厲的呵斥她,可小東西我行我素死不悔改。呃,他笑著想,有點像他呢。
戴維再次登門,這回親王准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