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來接你,到時候再回去也不遲。”
錦言委屈得低頭望著鞋面。
虞氏安撫著芷靈睡了,才沉下臉來向錦言:“還不回去?要鬧出人命麼?”
等錦言不情不願地跟著虞氏走了,書月收拾了地上,流光又打了水來給芷靈梳洗,芷靈柔聲抽泣:“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來。”
書月和流光巴不得不伺候這個不成體統的祖宗,得了令便走了。芷靈看人都走光了,便走近洗臉的銅盆,水面映著她姣好的面孔,哭紅的眼睛,輕輕上揚的嘴角。
愣了一會,芷靈回身取了一個茶杯,倒了半杯茶,將洗臉用的桂花胰子取來,拿小瓷片颳了些化進水裡,搖了搖便一飲而盡:連錦言,想趕我走,沒門!
外邊涼風愜意,虞氏拉著錦言的手,偏頭笑:“怎麼?委屈了?”
錦言低低應了一句:“唔。”
虞氏笑意中帶著狡黠:“你這樣,她是不會乖乖走的。”
43、白虹玉佩
八月有兩件大事,一是中秋;中秋前幾日;正好是錦心的生辰。
錦心本可一如往年,辦一場舒心的生辰宴;今年卻實在倒黴;她比芷靈不多不少正好小了三日。
錦心八月九,芷靈八月六;不是冤家不聚頭。
芷靈是客,若按規矩;連家該為她操持生辰事宜;無論大小排場;總歸是個心意;只可惜芷靈不是正經客人;是趕不走的牛皮糖,闔府上下都不待見,誰願意多花這點心思呢。
正當府上都費盡心思籌劃二小姐生辰宴時,芷靈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沈家若未敗落,也不會比連家差,我是沈家的獨女,竟比連家的庶女都不如,她便是風光無限,我又怎樣?寄人籬下,只敢指望一口熱湯,聽爹講,姑媽在世的時候,也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嫁給連老爺,是明媒正娶的官太太,我寧願如她一般,活著的時候高高在上,即便是早逝,也算值了。”
芷靈說出這番話,本算不得高明,只是說話的地方挑得好,專選了連明甫下朝進內院時必經的一條小路上的石凳坐了,側著身子不停地哭著這麼幾句。她曉得錦言已經聽膩煩了,虞氏像個聾子,這番話只有說給連老爺聽,才能博個同情。
果不其然,一提起沈子鈺,明甫的步子都邁不開了,聽得芷靈一通敘述,也起了惻隱之心,畢竟是他母親害得沈家如此地步,終有愧疚。去了漪蘭居,在虞氏面前磨蹭了幾句,才道出想讓虞氏操持芷靈的生辰,不曾想虞氏竟一口應承下來了,並未有半點推拒,明甫舒心,大讚虞氏了幾聲賢惠,惹了虞氏一臉紅雲。
只是老太太不大樂意,鬧了許多脾氣,又空了幾頓飯不肯吃,明甫無奈,母子僵持幾日,只能互相讓步,讓芷靈和錦心一日慶生。老太太的意思,是讓芷靈知道,她是沾了她親孫女的光,還是寄人籬下的命。
芷靈本就是個敏感多心的,一開始得了信,真當是連府要給她過生,倒有兩分欣喜,這回老太太的話像是潑天的冷水,澆滅了芷靈的得意。要她沾錦心的光?沒門!芷靈心裡憤憤。
要沾,也要讓錦心沾她的光。
芷靈便說,生辰只能提前不宜推遲,要她和錦心一天過生,可以,那也得是八月六一起過。錦心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說芷靈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想跟她爭這個,自不量力。
虞氏簡簡單單一句話結束了紛爭:“靈姐兒,你若不想過這個生,我們也不會勉強你。”
有總比沒好,虞氏相信芷靈明白這個理。
芷靈只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她心裡清楚,她不是圖這個排場,那都是表面風光,要想真正地脫離貧門,還要擇個貴婿。
侯府的幾個公子跟連家走得很近,若此次他們能現身,以芷靈的實力,總能釣上一個兩個。其實只有芷靈自己這麼認為。
女為悅己者容,既然有了目標,就該好好打扮,芷靈花了許多心思,只可惜裝備有限,總覺得不夠出挑。出挑……芷靈撐著下巴在床上躺著想了許久,心裡終於浮現出一個出挑的影子。
“表姐,我要你那個妃色繡槿花的裙子。”
錦言從書裡抬出來頭,搖了搖:“不給,那是母親送我的,說我穿得好看。”
“連錦言,你不送給我我就不去生辰宴了。”
“不去就不去了。”
“連錦言,你不送我我就永遠永遠不走了!”
錦言扔了手上的書:“送,必須送,”
芷靈穿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