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培沒有回答我,只拿著電上上下下照著,片刻後道:“我想我們找到出口了。”
出口?
這叫我有些驚訝,那麼片頭的地方怎麼會是出口?不過疑歸疑,我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朝外鑽了出去。
“怎麼那麼窄……”外面依舊是牆壁,一出門就看到了,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這讓我更加疑:“劉君培,這裡……”話還沒說完,我的喉嚨哽住了,因為那具突然襲擊撞進我眼裡的東西。
“怎麼回事……怎麼是這個地方?!”控制不住一陣戰慄,我驚叫。
似乎早預料到我的反應,劉君培沉默著用手電照了照我,然後照了照地上那具東西。
空氣裡瀰漫著的惡臭就是從那東西上傳出來的,那具離門不過半步遠的屍體。
瘦瘦小小,在靠牆的地方蜷縮著,微張的嘴上一團漆黑,因著我的叫聲哄的下散了,是一群綠頭蒼蠅。
屍體是張小潔的。因為潮溼,不過兩天多的工夫她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眼睛和嘴裡流出來粘液上沾滿了蠕動的粗和螞蟻。這副景象看得我喉嚨發士,可是口水咽不下去,我怕一咽就會把胃吐翻過來。
沒想到這扇被封的金屬門通向的,竟然是這口位於倉庫裡的枯井……
“怎麼會是這個地方……”抬了抬眼鏡,劉君培仰頭朝上看了一眼,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因為他已經開始朝井壁上攀爬了過去。
但完全沒用,很快他就從上面滑了下來,那井是用很光滑的石頭砌成的,幹估了很多年,除了一些泥漿和攀爬在井壁上的脆弱的爬山虎的出口,一點落腳的地方也沒有。真可笑,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們確實找到了這處地下密室的出口,可是出口在這麼一個地方,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蹲下身我拾起了屍體邊的打火機,用力點了幾下,始終點不亮。丟開它的時候我終於控制不住吐了起來,覺得很難受,一種極度噁心並且無能力為的難受。
“滴……滴滴……”突然一串音樂聲兀地從我腳下響起,這讓我被電擊了似的飛快從地上彈起。
跳到劉君培邊上後惶氬然低頭去看,發覺那聲音是從張小潔的屍體上傳出來的。她屍體的上衣口袋裡有什麼東西在觸電似的震動,這讓她看起來好像突然有了生氣似的,那雙直直對著天的眼睛裡兩點光閃閃爍爍,彷彿隨時都可能眨一下,動一動……
“嗨你好,我是張小潔,我現在不方便通話,有事請留言。”口袋裡傳出了張小潔的錄音聲,然後卡嚓一聲,響起了一陣奇怪的躁音。噪音裡隱隱有個人在說什麼,有點模糊,但聽得出語氣的激動:“小心莫非……小……心莫非……小心莫非!!!”
最後那四個字早春清晰,在 劉君培伸手進屍體的上衣口袋,將裡頭那隻手機摸出來的時候,一切聲音戛然而止,只有手機的記號燈還在一閃一閃地跳著,我湊近看了一眼,上面清楚幾個字:您有一個來電未接。
“打不出去。”按了拔打鍵,顯示出來的訊號無法收取的介面,劉君培對我道。
我沒留意,因為我正想著之前手機裡傳出來的那個聲音。
那聲音不斷咋重複,小心莫非……
什麼是小心莫非……
莫非是個人?還是別的什麼……早在這宅子一毓慘事還沒有完全爆發開來的時候,就有人在試圖用電訊的方式來警告些什麼,半於“莫非”。可是“莫非”到底是什麼,對方卻一個字都沒有。而這個一直透過電話和手機來警告我們的女人,又是誰,她和這宅子裡發生的事有關係麼?她知道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都藏著些什麼嗎……
頭很疼,左思右想,我理不出一佔偶滴緒,卻在這時冷不丁的一陣奇怪的聲音從我腳下傳了過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好像一個嗓子啞了很久的人,在努力讓自己發出聲音。而那個人已經死了很久了,連屍體都已經開始發臭。
我看到張小潔原本蜷縮著的身體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身體的僵硬令她每個動作都顯得異樣吃力,但她並不在乎,屍體原本就已經沒了“在乎”這種感覺,她只一心一意把自己弄直,靠著那幾根發黑的手指,攀著井壁,她那具僵直的軀幹靠著這點力道逐漸起立起來,唯一力不從心的是她的脖子,那條長長的脖子無力地耷拉著,這讓她的頭朝左歪斜在肩膀上,於是那雙原本直對著天的眼睛突然間就轉向了我,彷彿就在剎那間,這雙了無生氣的眼球裡就住進了靈魂,那靈魂透過這對已經開始腐爛的眼球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