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留在正房,心裡很是不安。只聽得胡維禎囑咐葉眉:“一會兒平嬤嬤來,把她賣了吧。”
春紅一聽就死命的磕頭大喊冤枉,已經有兩個粗壯的婆子上前,堵了她的嘴,拖了下去。
齊姨娘在房裡等了半天沒見春紅來,心裡七上八下的,卻聽到春香急急忙忙的來報道:“平嬤嬤派人拖走了春紅姐姐,說是要賣掉呢?”
齊姨娘只覺得眼前一黑。醒來是不住的流淚,春紅是自小服侍她的,最最得她心意的,剛才胡維禎留下了春紅,她還在擔心春紅會不會出賣她,沒想到才一瞬間,春紅就被賣了。府裡棄了的丫頭,能賣到什麼好地方去呢,正經人家是不要的,聽說窯子教坊要的多。齊姨娘打了個寒戰,又擔心春紅說了什麼。左思右想,還是出門去找周嬤嬤。
周嬤嬤正在庫房門口罵小丫頭,見齊姨娘來,露了笑,問:“姨奶奶,匆匆過來可有什麼事?”
齊姨娘緊緊抓了周嬤嬤的手,支支吾吾不肯說。周嬤嬤只覺得她手指冰涼,還發著抖,就把她拉近屋裡。問:“姨娘這是怎麼了?”
齊姨娘便道:“春紅被平嬤嬤抓去賣了,嬤嬤救救春紅。”
周嬤嬤問:“你好好說話,哪個春紅?”
齊姨娘便把昨天如何見到了胡維禎,今日胡維禎又怎麼把春紅留下了,又怎麼聽春香說,平嬤嬤派了人把春紅給綁走了。
周嬤嬤就搖了搖頭,說,怕是救不了了。
齊姨娘聞言就泫然欲泣,哀求道:“周嬤嬤,如今你是大太太身邊的管事大嬤嬤,府裡上上下下都是你打理著,求你想想辦法吧。”
周嬤嬤搖頭:“老太太雖然好幾年不管家了,平嬤嬤自然也不管事了,但平嬤嬤好歹是府裡的老嬤嬤了,這麼多年的積威下來,她真插手什麼事,沒人敢違抗的。”
周嬤嬤見齊姨娘面如死灰,不再堅持。就提醒她道:“齊姨娘還是想想自己吧,萬一春紅說了個好歹出來,可如何是好。”
齊姨娘臉色變了變,其實她早就做好打算,真救不了春紅,只好都賴春紅身上了,自己一問搖頭三不知就是。
胡維禎從藍將軍府回來後,徑直去了寧泊堂。看到祖母歪在榻上打瞌睡,顯然是在等他,心中一酸,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單膝跪下道:“給祖母請安。”
老太太睜開眼,見胡維禎回來,便綻放了笑,拍拍他的手道:“禎兒回來了,可吃過晚飯沒有?”又一疊聲的讓秀枝上雞蛋糕和餅乾。這兩樣,如今是寧泊堂常備之物。
胡維禎已經吃過晚飯了,又不好說自己不想吃夜宵,就反握住老太太的手,歉疚的說:“孫兒無能,讓老太太操心了。”
老太太撫了撫胡維禎的發,道:“哪裡的話,你是我的禎兒啊。”
又轉頭叫了平嬤嬤,對胡維禎說:“平嬤嬤都查清楚了,讓她講講吧。”
平嬤嬤便垂手在兩人面前立了,不緊不慢道:“原是大太太屋裡的周嬤嬤和齊姨娘設了個圈套。周嬤嬤假意去找四奶奶,要狀元及第的抱被,誘使四奶奶去找齊姨娘繡,等四奶奶找了齊姨娘,齊姨娘便和四爺哭訴四奶奶折騰她,若四奶奶說出周嬤嬤來,周嬤嬤自然是不會承認的。這樣就坐實了四奶奶不容妾室還攀咬婆母陪房的罪名了。”
胡維禎已經猜到這事是齊姨娘誣陷葉眉,只是沒料到還有周嬤嬤的份,不由心中微苦。
平嬤嬤又道:“不過四奶奶並沒有讓齊姨娘繡抱被,只不過春紅一口咬定昨日聽到秦桑和玉蓮兩個丫頭聊天說到了抱被的事。奇的是葉眉放了玉蓮兩日假,今天才回來。”
半響,胡維禎道:“孫兒猜,葉眉已經識破了她們的圈套。”
老太太問:“此話怎講?”
胡維禎道:“葉眉前天特地和我說了玉蓮放假以及她不打算送五弟妹繡工太複雜的衣物,怕扎著嬰孩;今日早晨,我說要賣春紅,她也毫不吃驚。”葉眉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齊姨娘自以為得計了吧。
老太太點點頭:“我這幾月在反思,也許眉兒新婚時的那場大鬧也是中了計,所以她現在變得小心機警了。”
胡維禎沉默,倒是不知不覺的摸了個雞蛋糕吃,入口松滑,雖然他已經吃過晚飯,又沒吃夜宵的習慣,但吃了一個之後,居然下意識的又摸了一個。
老太太倒不由的一笑:“你吃的叫雞蛋糕,你媳婦折騰出來的,你不在家的這幾月,她想法的折騰新鮮玩意兒哄我老婆子開心,真是不容易。”
胡維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雞蛋糕,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