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知道是真是假。”秦韶華翻動記憶中的各種片段,早已把事情前因後果猜了個七八分透徹,以往的秦大小姐心地純善,自然不能從蛛絲馬跡中發現誰是壞人,可她比秦大小姐腦子清醒幾百倍。
“賀姨娘,你騙不過我,你的主子也鬥不過我。流言之戰你該看得分明,我比你主子高出不知多少。而我會做的,敢做的,可不只傳幾條子虛烏有的流言那麼簡單。”
“我可以心狠手辣,也可以厚顏無恥,我一個罪奴,沒什麼可輸的,你們卻不同。你們要錢,要名聲,要面子,要維持家業傳承,要所有一切,所以你們永遠不是我的對手。”
“你需明白,賀姨娘,我就算現在讓你血濺三尺,你的主子也不敢將我留下問罪。她沒那個膽量,你對她來說也沒那麼重要!但是賀姨娘我不殺你,留著你,我還有用。”
賀姨娘腿腳發軟,終於支撐不住,軟軟坐倒在地。
她明白秦韶華說得沒有半句虛言。
她的確隨時能死在這裡。
“秦,秦姑娘……你需要,我,幫你,幫你做什麼?”結結巴巴,勉強拼出一句話。
秦韶華突然彎下腰,和她臉對著臉。
賀姨娘幾乎快要嚇死了。
覺得秦韶華要是再靠近半寸,她也要像劉嬤嬤一樣大小便失禁。
秦韶華捏住她下巴,不許她別開視線,非常認真地告訴她說:“我身上帶著一種毒,若下在合適的地方,可以毒死你們閤府所有人。可是我沒有這麼做,還耐著性子和你們拼流言,耐著性子接請帖,耐著性子聽你說渾話,你猜猜,我是為了什麼?”
賀姨娘愣了一愣,目光微閃。
秦韶華笑了:“你很聰明。”
鬆開手直起腰,居高臨下道:“仔細想想自己的處境,我等著你。”
“秦姑娘……你,你不會殺我了,對不對?”
“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秦韶華朝遲青幾人招招手,信步離開。
護國公府的道路她很熟悉,根本不需要人帶路,徑直出了府門,跨上馬,揚鞭而去。
回府後齊王問她:“去做了什麼?”
“聽了幾聲狗吠。”
“好聽麼?”
“當然不好聽。”
“所以把狗打了一頓?”
秦韶華很奇怪地反問,“我為什麼要和狗一般見識?”
而護國公府裡,賀姨娘坐在地上好久都沒有力氣站起來。
還是僕婦們見她半日不出來進去看究竟,驚訝地把她扶了起來,扶回段夫人身邊。
段夫人劈頭就問:“如何?”
賀姨娘蒼白著臉搖搖頭:“她不上鉤。”
“什麼?”段夫人臉色一變,“難道我費力下請帖,所有一切都白做了,只把她請來走了一圈就回去?她不上鉤你怎麼不來通知我,就這麼放她走了!”
賀姨娘用帕子擦了擦早已風乾的冷汗,虛弱地說:“夫人息怒,計劃還是可以照常進行的。她不肯上鉤,我們再主動點就是。”
段夫人沉思,“……會不會太刻意了,事後我難逃干係?”
“夫人,做什麼事都有風險。除了這個,目前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
段夫人猶豫不決。
賀姨娘道:“夫人別怕,咱們還有太后娘娘做後盾呢。若是出了差錯,只要太后肯保護您……”
“對,我現在就進宮見太后!事不宜遲!”段夫人忽地站起,卻又站住,“不對,我還在‘臥病’,還是你去吧。”
“夫人莫急,她剛走咱們就進宮,太顯眼了一些。今晚不就是宮宴麼,既然此計未成,我們不如緩一緩等宮宴過去再說。想必太后娘娘早已聞之近日之事,若是秦韶華去了宮裡,也不會好過的。”
段夫人深覺有理。
可心裡就是憋得慌。
本來仔細安排了要算計秦韶華的,她竟然沒上鉤!
彷彿是重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段夫人非常不甘心。
忽然想起了婆子報告的賀姨娘讓秦韶華進府的事,就拿賀姨娘撒氣:“誰讓你輕易帶她進府的,要是進來半點毒藥你擔得起?若是在府門外逼一逼她,說不定今日事就成了呢。”
賀姨娘低頭:“當時也是情勢所迫。好在她並沒在府內用毒,夫人放心吧。”
心裡卻道既怪我辦事不力,您怎麼不自己去見她。怕是不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