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叮囑,“可不許再扔了啊聖主。”
這個傢伙,雖然能做出把貓眼兒當鵝卵石鋪在地上的喪心病狂之事,可也會為了一隻花瓶立刻變身乖寶寶。
秦韶華自從離開齊王府就住進了他的私宅,接觸次數多了,有一次親眼看見他給一件不過百十兩銀子的茶碗做清洗,忍不住問他說,你連寶石都踩在腳下,怎麼愛惜起一個小茶碗來,莫非這東西對你有特殊意義?
他當時回答說:“這宅子裡每一件東西都對我有特殊意義,都是我喜歡才收回來的。正因為我喜歡,所以它們每一件都是特殊的。聖主覺得我把貓眼兒寶石鋪在地上是暴殄天物,覺得我既然捨得把貓眼兒踩在地上,就該不在乎百十兩銀子的茶碗,是不是?可在我眼裡呢,那貓眼兒和這茶碗沒什麼區別,都是漂亮東西罷了。”
“我衡量它們,不是用銀子來量,而是用我的喜好來量。我喜歡貓眼兒寶石,也喜歡這茶碗,在我眼裡它們都是一樣的。我覺得貓眼兒鋪在地上漂亮,就把它鋪在地上,覺得這隻茶碗裝淡綠色的竹葉酒漂亮,就只用它裝竹葉酒,聖主明白了嗎?”
“多少有些明白了。”秦韶華點頭。
千妖月的道理聽起來頗為古怪,可細想起來還真是質樸天然。
扒去銀錢外衣,但憑自己的心和眼睛來看待事物。真沒想到這樣的道理會從他嘴裡說出來。秦韶華起先還以為他就是一個喜歡炫富愛財如命的傢伙呢。
所以繼用毒之後,秦韶華又找到一個比較好用的整治他的辦法。
若是他不聽話了,就隨手拿個什麼東西一扔,他保證哭天搶地再不搗亂。反正這宅子裡每樣東西都是他的愛物,折枝花拔根草也能讓他心疼半天,不愁沒有道具。
就像現在,一個花瓶就治了他,比用毒省事多了。
“別廢話,趕緊帶我去找靳夷辰,否則……”秦韶華把目光投向千妖月剛剛擺好的花瓶。
千妖月雙手護住,“這就去!聖主別打它主意了。”
說著就往外走。
秦韶華心情很好地跟在後面走出房間。
當然離開宅子之前兩個人都易了容。秦韶華化妝成一個相貌平平的少婦模樣,千妖月卻來了個男扮女裝,把自己弄成一個大美女。
秦韶華看著他綴滿寶石的綾羅長裙,眉頭跳了兩跳,“穿低調點!”
她荊釵布裙,他卻跟參加皇宮晚宴似的,一起走在街上誰都要多看兩眼,回頭率肯定極高。那易容還有什麼效果,反招來更多關注了!
千妖月不情不願,覺得穿成秦韶華那樣明顯不是他的風格。
他就喜歡奢華範兒。
“要麼聖主找別人帶路好嗎?”
秦韶華把目光投向身邊一盆牡丹花,聽說是育花高手用了十年才培育出來的珍品。
千妖月立刻兔子似的竄回屋內,速度極快地換了一身布衣布裙,和秦韶華保持了著裝風格統一。他怕秦韶華禍害牡丹花。
兩個人這才上街,為了不引人注目,坐的車都是特別普通的小騾車,像京城裡許多普通人家出門用的一樣。
順利來到靳夷辰居住的客棧,靳夷辰卻不在。
託辭是靳夷辰的朋友,給了店家幾錢銀子,兩人得以在靳夷辰的房間裡等他。
“肯定是出去找您了。”千妖月很不屑地環顧設施簡陋的客房,一副踏進這屋子都降低了身份的嫌棄神色,“估計要等到天黑才回來呢。咱們真要在這破地方等嗎聖主?”
秦韶華看看天色還早,索性叫來了白城子,就在靳夷辰的房間裡商量起在京城開商鋪的事情。
她上次做的商業計劃書,白城子執行得比較艱難,剛剛買下幾個店面開始搞裝修,硬體都沒弄好,目測開業遙遙無期。
秦韶華以前跟著齊王,分身不容易,只能讓白城子自己慢慢去做。但是現在她離開了王府,就可以親自著手了。早點把鋪子經營起來,也好早點賺銀子。
雖然秦雲還回來不少嫁妝銀子,存在錢莊裡隨時可以取用,但資金不流動起來永遠都是死的,秦韶華還是覺得產業比銀子更踏實。
和同樣易容而來的白城子討論商鋪,一聊就是一個多時辰。
“聖主真是英明天縱。”千妖月在一旁懶懶聽著,不時雙眼放光拍幾句馬屁。
秦韶華覺得這個傢伙真是捉摸不定。
一時妖邪冷酷,一時耍寶賣蠢,看起來很不著調可心機不淺,總給她一種裝成蚯蚓的毒蛇的感覺。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