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踢他,“下去吧。我保證你家主人不敢打你。”
僕人顫巍巍抬頭看段尚書。
段尚書語氣立刻比方才軟了不知多少,“下去!”
僕人趕緊爬走。
少女自顧自落座,在書案對面的大圈椅裡盤起腿,老朋友似的問好:“月餘未見,尚書大人近況如何?”
段尚書的臉色變了幾變,但是很快就調整出了一臉溫和的笑容,離開書案往前走了幾步,朝少女拱手,“特使大人。”
這少女正是秦韶華。
秦韶華笑著搖頭:“大人的禮,我受不起。”
段尚書一迭連聲喊人來倒茶,“特使大人光臨寒舍,下官榮幸之至。只是特使大人若能提前告知一聲,也好讓下官備好香茶迎接嘛。”
“得了,別叫人了,這附近的人我都遣走了。唯有剛才一個趁我不備跑進來給你報信,忠心真是可嘉,反倒被你罵了一通,差點要拖下去打死。”
段尚書心裡一個激靈。
附近可不僅有僕人,還有家裡的護衛呢。悄無聲息全都被遣走了?秦韶華怎麼辦到的!那他不是孤家寡人一個,生死難料了……
不過憑著秦韶華在宮裡都敢殺人放火的性子和本事,就算全府護衛都在跟前,恐怕也不管用。
今日唯有自求多福……
自從秦雲出事,他自知早晚會有這一天。
秦韶華笑呵呵聊天,“幸虧我沒有提前告知,不然怎麼能領略大人剛才的威風呢?”
瞄一眼書案上只寫了幾個的大字,“尚書大人練字呢?字寫得不錯,就是看起來似乎落筆猶豫。段尚書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一股鬱氣縈繞懷中啊?”
段尚書暗罵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一臉沉重嘆氣道:“特使大人慧眼如炬,下官的確是心緒不佳。您知道……宮裡那位對您頗有除之後快的意思,屢屢催下官出主意,下官實在是……有違君命不妥,可對特使大人您動手,下官也對不起良心。為著下官拖延不肯辦事,陛下非常不滿……”
哈哈哈,秦韶華朗聲大笑。
“尚書大人真是妙人!明明心裡不知恨得殺我多少次了,還要做好人,把責任都推到皇帝身上去。皇帝因為你屢屢不趁他意,最近疏遠於你,你日子不好過我都知道。你不肯幫著皇帝害我、害楚國公府、害和我有關的所有人,我也知道。但恐怕,你並非想幫我,而是怕我殺你才如此吧?畢竟得罪皇帝的話,短期沒有性命之憂,得罪了我這條’瘋狗’,可是危險!”
段尚書心裡又是一驚。
他私下裡曾罵過秦韶華是“瘋狗”,但罵人時跟前可沒人,秦韶華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自己一舉一動秦韶華都知道?
唰一聲,秦韶華抖出一張紙,寫滿了字。
“段尚書送出去的秘信,我碰巧撿到了幾封。”
段尚書指尖發抖接過那信,一眼認出正是自己筆跡,是秦雲伏法之後不久,他給當年涉事人送去的秘信之一。他也是參與過謀害威遠侯府的,沒被秦韶華當眾揭發,自己趕緊毀掉痕跡,免得日後事發。
沒想到這都被秦韶華截獲了!
望著段尚書慘白如紙的臉,秦韶華又掏了幾封信出來,無一不是段尚書與人勾通的秘信,涉及的可不只謀害朝臣一樁事。
段尚書心驚膽戰去接,秦韶華卻隨手一丟,把信都丟在了地上。
“尚書大人,我今日是光明正大從你家正門走進來的,以攝政王特使的名義造訪。相信宮裡很快就會知道。”
段尚書咬緊牙關。
這姓秦的丫頭坑人不淺!
皇帝最近本就對他頗有不滿。秦韶華這麼一來“造訪”,讓皇帝知道了,不定怎麼聯想呢!
他心念電轉,一下子想了很多事,最終一咬牙,破釜沉舟地對著秦韶華跪了下去。
“特使大人有事但請吩咐,下官一定鞠躬盡瘁,任由驅策!”
雖然投誠已經晚了,彼此之間因為威遠侯府和段夫人所生的仇恨,淵源甚深,不是磕個頭就能解決的。但段尚書想,秦韶華既然肯來談話,今日大概不會輕易殺他。
只要有活命的機會,暫時低頭,以後再慢慢籌劃嘛!
誰料秦韶華又是一聲輕笑。
“哈,尚書大人誤會了,我可沒有協迫您效力的意思。快請起,論官職,我這個特使又沒有品級,當不得您這個文臣之首下跪。論情分,您還是段夫人兄長,我繼母的血親呢,我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