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倒是不能死。”
死了,怎麼和陳兵邊境的衛帝討價還價呢。
傳話人道:“秦姑娘料得不錯,咱們王爺這邊也是暫時留她性命的意思。只是她罪過犯了不少,以後時機到了,必定還要收了她的命。”
“我知道了,那麼我這邊暫時不會動手。還有事麼?”
“沒有。秦姑娘保重。”
傳話人施禮離開,秦韶華心裡將眼下局面默默再盤算一遍,料定賀蘭馨已經是半死之蟲,倒是不值得再為對手。
可半死也是活著。
心腸狠毒的女人,不能讓其活得太痛快。
秦韶華馬頭一兜,朝著楚京衛驛館的方向去了。
“沒想到你這時會來。”衛驛館裡竟然有老太師蔡烈在,一見秦韶華,面上不動聲色,眼中卻閃過驚訝。
秦韶華一見驛館裡僕人不斷進出,清水一盆盆抬進去,血水一盆盆抬出來,就知道是在打掃戰場。
原來昨夜齊王的人剪除賀蘭馨羽翼,竟是公然在驛館動了手。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場子還沒清理完,可見昨夜戰況激烈。
秦韶華笑著迎上蔡太師,坦白道:“昨晚的事不是我乾的。”
蔡太師精光暗蘊的老眼深沉盯了她一下,捻鬚沉吟,“既不是你……那麼,我就知道是誰了。這行事風格,除了你也就是他。”
兩個人心知肚明那個“他”是誰。
秦韶華狡黠一偏頭:“那麼老太師作何打算?”
“一夜之間風雲突變,老夫年事太高,頭腦也鈍了,什麼打算暫時都想不出來。”
雖然只是一場京外行宮裡的晚宴,和一場小小驛館裡不能宣揚的激戰,可其中牽涉的各方勢力之廣,說一句“風雲突變”毫不為過。
賀蘭馨怎麼說也是衛國長公主啊!
秦韶華便說:“老太師想不出打算,不想也罷。再艱難的局面只要冷靜晾一晾它,都會很快柳暗花明。”
蔡太師花白眉頭一動,負手立在通向驛館內院的臺階上:“那麼你此來又是做什麼?”
秦韶華踩著臺階一路走到蔡烈身邊,腳下是剛剛清洗過不久的青石磚,磚縫子裡已經看不到血跡了,可血腥味一時沒散盡,淡淡地鑽入鼻端。
“有老太師在此清理善後,我還能做什麼驚人之舉不成?只因昨夜宴會上人多,我沒來得及和衛長公主私談,有些話還想問一問她。老太師賞光,讓我進去吧?”
蔡烈眯著老眼,沉沉把她看了半晌,好像在揣度她言語的真假。
秦韶華面色坦然,任憑他審度。
最終蔡烈嚴肅地警告:“衛長公主昨夜之後身份越發特殊,你須明白分寸。”
秦韶華一笑:“我明白。我不動她一根頭髮絲兒。”
蔡烈眼皮耷拉下去。
秦韶華知他這是允了,微微欠身謝過,繞過他進了內院之門。
“你來做什麼?”見了面,賀蘭馨兜頭一聲冷冰冰的質問,雙眼充滿恨意,似乎是想要把秦韶華千刀萬剮的架勢。
她還穿著昨夜晚宴上的舞裙,裙裾重重疊疊,輕紗婉轉,倒是有幾分凌波仙子的模樣。
只是眼下淡青的眼窩和有些花掉的晚妝太顯眼,讓她顯得憔悴。
“你氣色不好,何必又動怒。女人生一回氣老一年。”秦韶華輕描淡寫一句話,讓賀蘭馨更恨。
“你來做什麼!”又喝問一次。
跟前沒有侍者,秦韶華自顧自進了屋,直接在她對面的椅上坐了,“我是為你好。接下來我要給你下毒,這毒呢,你越是情緒激動,它越容易發作。你要是心平氣和修身養性,說不定它一次也不會發,還能伴著你長命百歲。”
“你敢。”賀蘭馨咬牙切齒擠出兩個字。
秦韶華直接評價:“色厲內荏。”顯然她很害怕被下毒。
賀蘭馨目光穿過敞開的房門往外瞟。外面有做事的驛館僕人來回走動,但都不是她從衛國帶來的人。秦韶華卻近在咫尺,她難免心慌。奇門的毒,她是很知道其厲害的,和“天意”的蠱不相上下。
秦韶華道:“別看了,你想大聲呼救的話,就算人立馬就到,我也能把毒給你下進體內。”
這可不是唬人虛言。賀蘭馨手下有蠱師,怎會不知。
於是頓時放棄了呼救一途,定了神冷笑:“你最好想清楚,若是本公主死了,楚衛兩國可要起戰事!我們陛下的確是和我有點誤會,但多年同胞情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