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歪著腦袋瞧他。
藍眼睛映著燭光,流離瀲灩。
最後它高傲地一扭頭,甩著尾巴踱到了秦韶華身邊,乖順地趴下來。
把夏侯蘊晾在一邊。
夏侯蘊反而更加來了興致,追著秦韶華問這是什麼獸類,哪裡弄來的。
顯出了幾分少年的好奇心。
秦韶華和夏侯蘊聊了起來。
後來侍從置辦了一桌宵夜送上,三個人閒聊賞月,一直到很晚。齊王和夏侯蘊喝了不少酒,把夏侯蘊喝得臉色通紅。
快三更的時候秦韶華熬不住直打呵欠,夏侯蘊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還醉醺醺地說,幾天後要去參加趙立和段素娥的婚禮。
“趙立一個小官,若真是被天子參加了婚禮,日後可更要被人處處盯著了,他還怎麼做事。”齊王只當夏侯蘊說笑話。
秦韶華倒是不反對夏侯蘊此舉,覺得這孩子小小年紀當皇帝太可憐了。她困得夠嗆,沒和齊王多說什麼,隨便洗洗就上了床,沉沉睡去。
然後很快就到了婚禮這天,齊王身為攝政王,不便去參加下面低階官員的婚禮,秦韶華卻想以私人的身份自己去。畢竟趙立算是她的朋友。
趙立和段素娥之間的事,雖然沒有太大坎坷,但兩個人走到一起也不容易,她想去給趙立送個祝福。
“我去去就回,也不在賓客跟前露面,見著新郎新娘,討杯喜酒就回來。”她和齊王打商量。
齊王說,“把府里人手全帶上,奇門裡但凡喘氣的也都帶著。另外再帶五百甲兵。”
這是去參加婚禮還是去搶親?
秦韶華露出一點不情願,齊王就不讓她去了。
她只好妥協。
齊王這才放了她走。
五百甲兵走在大街上,怎麼都會引人注目。為了不給趙立添麻煩,秦韶華天還沒亮就動身了。早早通知了趙立,讓他開了家中後門放她進去,悄悄的別讓太多人知道。
等她進了趙家,五百甲兵就守在了趙家後門外。
而王府和奇門的暗衛自然是各尋藏身之處,將她周圍保護得密不透風。
秦韶華去見了趙立的父母,彼此寒暄一番,她主動去了偏院的小客廳待著,免得影響人家準備婚禮。
趙家處處張燈結綵,僕人來回穿梭著,一個個都是喜氣洋洋。趙母指派了幾個丫鬟婆子來專門伺候秦韶華,都被秦韶華打發走了。
她今天是來做客,又不是來當大爺的,身邊有紅姑和福娘跟著已經足夠,使喚別人家的僕人幹什麼。
靜靜坐在客廳裡喝水吃點心,耳邊聽著趙家各處的歡聲笑語,秦韶華感覺到非常溫馨。
她很喜歡這種家常氣息。
趙立突然出現在客廳門口。
一身大紅的新郎長袍,雖然臉上沒有笑容,可因為穿的喜慶,看起來也很喜慶。
他站在門口看了秦韶華片刻,才走進來。
“多謝王妃來參加我的婚禮。”他親手給秦韶華倒了一杯茶。
秦韶華笑道:“別叫王妃了。今日沒有攝政王妃,只有你的朋友秦韶華。”
趙立從善如流,立刻叫了一聲“秦姑娘”。
“你還不去接新娘子嗎?”秦韶華問他。
趙立道:“時辰還沒到,一刻鐘之後再動身不遲。”
“那也很快了。”
“嗯。”
趙立沒有立刻動身的意思,坐在了秦韶華的對面。
目光掃過秦韶華的肚子,“……還有多久?”
秦韶華嘴角不由翹起來,溫柔地撫了撫隆起的腹部,“兩個月吧,是個女兒。”
“女兒好,女兒好。”趙立笑著。
笑意卻並沒有直達眼底。
他心裡有些苦澀。
可也知道,這份苦澀完全沒有道理。
秦韶華和他隔得太遠了,而且他已經是要成親的人,怎麼還放不下?
他暗暗責怪自己,和秦韶華說著話,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有小廝跑過來催他上馬去接新娘,他才起身離開。
離去的背影頗有些寥落。
秦韶華心裡明鏡似的。她以前或許不明白,但是和齊王相處久了,對感情之事也稍微敏感了一點,漸漸覺察了趙立未曾出口的心意。
她今日此來,一是為朋友送祝福,二來,也是要明確斬斷對方的念想。大家做朋友就好,其他的誰也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