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你全都說了,才更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秦韶華一臉冷漠。
對於做了惡事又沒有利用價值的傢伙,她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福貴的喊聲十分淒厲,但是,在窗外沒多遠就戛然而止。
是暗衛動手了。
秦韶華神色未變。
殺一個不懷好意的僕人,實在不值得她留意。
“你們什麼打算?”她轉頭問張婆婆、紅姑和小海。
福貴的死亡讓三個人臉色都很僵硬。
突然聽見秦韶華轉向他們發問,一時都沒說出話來。
大小姐,實在是……有點嚇人!
最後還是張婆婆率先出聲。
但是經過這一番事,她的聲音也不似之前那樣鎮定了。
顯然福貴雖然該死,真死了也著實震撼到了她。
像她這樣的繡娘出身的下等僕役,離宅門之中的權力中心很遠,自然親身經歷的爭鬥也少,死人對她來說是很大的一件事。
她斟酌著言語說:“……大小姐,我們本來是打算北上來伺候您,幫助您的。沒想到才這麼幾日,就給您添了天大的麻煩。我們哪還有臉繼續待在您身邊……我們這就收拾行李離開,以後再也不敢給您添亂了。”
紅姑聞言有點著急,可是,卻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她們的確是沒資格再留下了。
張婆婆又說:“大小姐以後也不用派人給我們送銀子送東西了,我們有錯,不會再回您給的宅子,我們沒臉住。大小姐忘了我們吧,您的好日子還長著,不要再替我們操心了。大小姐,就此別過,您保重。”
她正了正身子,重新給秦韶華磕頭。
並且拉著紅姑和小海一起磕。
秦韶華坐著紋絲不動,受了她們三個響頭。
然後輕輕笑了:“這三個頭,就當你們為這次的事情道歉了。你們的確有失察之罪。”
張婆婆說:“奴婢們罪責不輕。不敢求大小姐原諒。”
秦韶華笑道:“站起來吧。也不必再提離開的事情。這宅子裡還不缺你們一老兩小三口人的飯吃。你們願意跟著我,就跟著我。”
張婆婆愕然抬頭。
眼白上翻的盲目茫然朝秦韶華這邊看。
她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到。
但是臉上煥發了驚喜的光彩。
“大小姐您……不計較我們的過失?”
“計較什麼,這不是你們的錯。我只對有罪的人心狠,不會胡亂怪罪無辜的人,何況今日之事多得張婆婆提醒,才能這麼快水落石出。”
說起來,張婆婆是個心思很縝密的人呢。
秦韶華對那個小海說:“你之前也是跟著福貴的?”
小海戰戰兢兢,“……是。”
“他可告訴過你做什麼壞事?”
“沒有!他總是嫌我笨,喜歡帶著小木在身邊。”
“笨笨的也好。知道自己笨,才是真正的聰明。你以後跟著張婆婆多學學吧。”
這是不計較他的前事了。小海驚喜,連忙磕頭感謝。
秦韶華把三人打發下去。
齊王的宅子又不是誰都能有機可乘的。有了福貴前車之鑑,他們只會更加謹慎規矩。
她對這些舊僕還是沒感情。
但身體原主卻是和他們有淵源的。她用著人家的身子,總不能苛待人家的舊僕。
秦韶華去找齊王,把事情交待清楚。
齊王剛用完藥,身子很虛,也沒什麼精神,只讓秦韶華自己處理就好。
秦韶華攤手:“我料定賀姨娘不會再興風作浪了,沒想到,她的女兒又跳了出來。真是什麼人生什麼孩子,母女倆沒一個好東西。”
齊王半閉著眼睛靠在床頭,一身虛汗,懶懶地說:“你要對付她們的話,需要我幫忙儘管說。”
“這種貨色哪值得你出手,我也不會親自動手。自有人替我料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齊王虛弱地笑笑,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抱在懷裡。
“別為這些亂糟糟的事情費神了,陪我坐一會。”他說。
秦韶華將他的身子往床裡推一推,然後自己靠在了外邊,和他肩並肩半倚著床頭說話。
“今天用藥感覺怎麼樣?”
“還不是那樣。疼一疼,就過去了。”
秦韶華伸手,撫摸齊王額角被汗水打溼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