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若子羚沒有再看到雍正,她已不用再幹任何雜務,每天的飯菜都極盡豐富可口,她心裡明白這是雍正所安排給她的“方便”。她寧願選擇不要這種“方便”。
“若兒,今天好點了沒?”
反倒是弘曆,三天兩頭的就往她這兒跑,她說過也勸過要他避諱一下,可是話他聽了,行動卻依然是我行我素。
“我已經好多了,現在走路也慢慢順暢了。你也可以不必再來看我了。”
“哎,我說你怎麼好像不太樂意見著我似的?我是不是招你嫌了?”
看著他那發王子脾氣的模樣,若子羚寬顏勸諭著:“你犯得著生氣嗎?我不過就是說說,在這宮裡啊,避……”
“避諱一下?你說了那麼多次也不厭?該不會是被那個雁彤整過之後你就害怕了?”原來的彤妃已經被革去妃子之名,所以大家都可以直呼她的名字了。
她收起了俏麗的表情,沉重地說道:“我害怕。”聽到她說出這三個字,不得不叫弘曆感到震驚:“你……”
“我的確是害怕。彤妃她為什麼要整我,我心裡很清楚,但我更清楚我應該啃下這個黃蓮。因為如果我啃下了,如果彤妃沒有受到任何的指責,那麼這一場風雨過後將會是萬里晴空。後宮所有的妃嬪們都不會再拿我當作是一回事兒,她們就不會再來搗鼓我。可是現在這麼一弄,她們又會以為我是皇上的……唉,反正啊,我現在是成了她們的眾矢之的。你看著吧,往的事情還多著呢,到時候……”她望著那窗外,帶著那擔憂的眼神:“到時候,煩到人的還是皇上。”
“你……可是皇阿瑪已經如此嚴懲了雁彤,相信不會再有人敢亂來了。這些後宮的妃嬪們,平日總愛互相之間爭風吃醋,爭輸了就拿奴才們出氣,現在雁彤可是做了他們的榜樣。”
她淺笑,帶有一絲絲的淒涼,帶有一絲絲的無奈:“嚴懲越大,麻煩越大。我一心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宮女,只求不要給皇上添亂子便好。但現在看來,可能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在這陣子期間,雖然送飯的送藥的人都絕口不提,她也絕口不問,不過單靠弘曆無意中流露出來對彤妃的批語,她便已經可以猜到一二了。
她要離開——離開了宮裡,她便不再是宮女了,那麼……弘曆未曾讀出若子羚的話中之音,也未領略到她心中所繫。
“弘曆,弘曆,你在想什麼呢?”眼看弘曆獨自一人思量,嘴邊又露出的淡淡的傻笑之意,教若子羚好生不解:“你沒事吧?在發什麼呆呢?”
“哦,沒事沒事。”他搖搖手作罷,自是不能讓她知道此刻他的心中所想:“對了,太醫今天來看過你沒有?”
“看過了,說是再個兩三天就完全痊癒了。”她拾起桌面上的一還未完成的刺繡繼續揮舞著手指,同時淡淡地說道:“皇上最近還好吧?”
“還是老樣子唄,估計他是吃慣了你的手藝,御膳房的師傅老是拿捏不住他老人家的口味。還有那些奴才們,也沒幾個像你這麼得皇阿瑪心思的,就連李公公有時也會被皇阿瑪訓斥幾句呢。”
“是嗎?!”她依然是淡悠悠的,然而眼神卻在暗自裡波動著。弘曆始終沒有發現,因為每一次她總是可以很巧妙地掩飾過去,掩飾她對雍正的關心。但弘曆竟也都從來沒有發現,每次他來若子羚這裡的時候,她總是會問起關於雍正的事情。
“我想皇阿瑪一定是巴望著你快點好起來的,不過啊,大概兩三過後我和皇阿瑪都不在宮裡了。”
聽到這裡,她的手被針刺傷了一下,不過她沒有喊痛也沒有停止刺繡的工作:“哦?”
“因為皇阿瑪決定去河南啊江蘇啊這些地方巡視一下,這一次也沒打算帶多少人,就帶了我和張五哥隨行。”
“哦。”在一問一答之間,她都只是用一個字輕輕地帶過,但其中卻隱藏著她的無限深情。
這份情,雍正瞭解卻也不完了解。現躺在她親手縫製的靠枕上,更是可以體貼到她的一片心。之前他的那些靠枕已經被他睡躺得榻下了,接連已經換了好幾次。在上個星期,李德全卻替他更換了一種用羽絨做芯的靠枕,這種靠枕的好處便是無論你睡成什麼形狀,只是輕輕地拍打幾下,它便可以恢復原來的模樣。而且比起之前的棉芯更為軟棉舒適。雍正知道,這是若子羚親手為他縫製的,聽李德全說她為收集這些羽絨費了不少勁,把它們又洗又曬的,本想在之前就送過來,可是因為傷了腿耽擱了一些時間,上個星期終於全部都縫製好就著人給皇上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