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說完了?”我低頭問。
仍然抱住我的蛟龍族少年眨了眨眼睛,點點頭。
“既然說完了,那明天就回翠洲去。”
怡卿又眨眨眼睛,這才領會了我話中的含義,嘴裡不由大喊“我不要”,卻已經被聞聲而來的侍衛帶下去。
我又召來今夜守衛的侍從。
在我陰沉的目光下,他的額頭上聚集著大滴的冷汗:“是陸明琛苦苦相求,屬下一時心軟,看他可憐,又想到他一個小小人類,手無縛雞之力,能做的也只是讓星主開心罷……”
“說實話。”我打斷他。
我不耐煩的語氣讓他整個人快趴倒在地上,過了一會兒,他目光猶疑的四下看了看,終於顫抖的從懷裡掏出一斛明珠。
那些珠子顆顆光潔飽滿,放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宮殿。
看見我變了臉色,侍從不住磕頭,“星主饒命,星主饒命,屬下只是一時糊塗……都是陸明琛,屬下並不是貪圖這些東西,都是他……”
我沒有理睬他,只是拿過那些珠子細看。
這分明是之前我為青年從翠洲要回的鮫珠。
這樣的成色,這樣的大小,即使在鮫珠中也是極品,他居然這樣毫不吝惜的轉手送人。
還是他覺得,如果能我見我一面,就更勝過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呢?
我命人將還在不住哭泣跪拜的侍從拖入赤峰谷。待所有人都退出之後,我拿過桌案上的酒瓶,為自己倒了半杯灌下去,然後將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
三天後,我正在聽取仙族與蛟龍族的使者向我彙報與人類叛亂者的交戰情況,卻突然有侍從伏在我耳邊說同鴻即將離開委羽山,希望向我辭行。
每年聚會結束後,魔族們離開的時間一向由他們自己決定,我並沒有對此有所限制,但是我想上次在桃林中,我的態度大概已經讓他察覺了什麼,所以才會這麼急著要走。
在仙族與蛟龍族的使者退出殿外後,我便看著同鴻與另一個人一齊走上殿來。
那個跟隨在他身後的身影如此熟悉,赫然便是陸明琛。
還未等我開口,同鴻就跪倒在地上,有些忐忑的大聲道:“星主,今日同鴻便要離開委羽山,有一個不情之請,望您能成全!”說完這句,他等了等,見我陰著臉沒有答話,便要繼續接道:“是關於陸……”
“既然是不情之請,就要想好了再說。”我打斷他的話,“你要走了,本來是件好事,委羽山氣候不好,侍從們的樣貌也比不得外面,你如果以後碰倒了喜歡的人,就在今年冬至將他帶來,我定然會賜福於他。至於其它的,什麼事情該提,什麼事情不該提,你得想清楚。”
我的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其中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同鴻抬起頭來戰戰兢兢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一旁面沉如水的陸明琛,彷彿被憋住似的滿臉通紅,他坐立不安的猶豫了一陣,卻還是小聲道:“同鴻想請星主答應讓陸明琛與我一起離開,希望星主能……能……”
他越說越是小聲,頭也垂得越來越低,到了後面幾乎聽不見聲音。
陸明琛卻突然接道:“明琛願與同鴻大人共效于飛,星主曾對明琛有再造之恩,又是同鴻大人的恩主,此次我們二人也希望能夠得到您的祝福,所以一同前來。來日若星主願意屈尊來我兩人共居之地,同鴻與我定然共敬您一杯,聊表心意。”
他說出這段話,臉色彷彿是漠然的樣子,眼睛卻始終緊緊的盯著我,只是這雙眼眸如今太過深邃,連我也無法看透其中的含義。
他把仍然跪著的同鴻拉起來,兩人攜手而立,倒彷彿真的情投意合。
我握緊扶手,咬牙忍了片刻,才勉強將心中翻湧的血氣壓下來。
“你出去。”我對同鴻道。
他卻看了看陸明琛,躊躇著沒有馬上動作。
我抬手一劃,同鴻幾乎及地的長髮齊肩而斷,脖子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
他開始還沒有弄清究竟是怎麼回事,直到看清自己滑落胸膛的鮮血,整個人便驟然癱軟下來。他掙開陸明琛的手,不敢再看我一眼,連滾帶爬的逃出殿外。
“星主這是何意?”人類青年看都沒看同鴻,只是神色只是態度冷淡的向我逼問,“是不希望我與其他人在一起,還是……覺得以明琛的身份配不上同鴻大人。”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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